這個小鬼離開後,黃昏的天際出現了一片彩霞。距離晚餐時間越來越近了,我必須加快自己的調查活動。還好屋頂是平的,這樣的話,很方便我一步接著一步向前移動。可結果依然令人失望。屋頂上根本沒有活動板門,也沒有窗子,隻有幾根大約兩英寸粗細的導管立在上麵。這些導管有十八英寸高,彼此相隔三英尺。管道上方還加有蓋子,既可以防止雨水進入,掀開的時候,又可以方便空氣流通。我撿起一個小石塊,將它從導管上方丟了進去。之後,就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導管上仔細聽。石子像是撞擊在什麼東西上麵,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音。可我實在分辨不出石子跌落的位置。
我終於放棄了。為了避免被人看到,我先小心翼翼地爬下梯子,接著又輕手輕腳地從舞廳的窗子爬進屋裏。接下來,我再一次回到行李室,並坐在一個箱子上思考自己目前麵臨的問題。假如那些屋頂的導管可以通向密室,活板門又不在樓頂的話,密室的入口應該還在煙囪跨占的兩個房間裏。除非建造這座房子的時候,密室就修好了,否則密室的入口一定被人用磚和灰泥封住了。
突然,我的目光被壁爐架吸引了。這個架子居然是用雕飾過的木頭製成的。我看的時間越久就越是納悶。這種地方出現這種壁爐架是不合時宜的,甚至你可以說它荒唐可笑。整個爐架上盡是渦卷花紋和嵌板。後來,我隨手推了一下一塊嵌板。我發誓,絕對的無意識的。萬萬沒想的是,嵌板移動了,一個小小的銅製門把手從裏麵露了出來。
我想,我根本無需贅述自己由絕望到充滿希望的心理變化吧!我隻記得,自己根本顧不上害怕門後麵的東西,就立刻扭動門把手。可是,接下來並沒有什麼反應。之後,我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源頭。我用力地將門推向一邊,整個壁爐架沿著牆壁轉出一個弧度,大約有一英尺寬,一個深凹進去的空間從後麵顯現出來。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將行李室通向大廳的門掩上——感謝老天,我沒有將房門上鎖。接著,我拉開壁爐架的門,向煙囪裏的密室走去。隱約之間,我眼前呈現出一個小型手提保險箱,一張普通木桌和一把椅子。這時,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壁爐架門突然砰地一下關上了,並且還被上了鎖。
我站在黑暗裏發呆。好長時間過去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還讓我無法接受。之後,我轉過身,拚命地用手捶門。可是,一切都是徒勞,門依然緊鎖著。我沿著光滑的門板四下摸索,試圖找到門把手,然而,這道密門好像壓根沒有把手。
我氣急了,簡直快要發瘋。這一切都讓我憤怒不已。不過,我從未擔心自己會窒息而死。進來的時候,我注意到兩道光線從屋頂上的小通風管裏傾泄下來。但這兩個通風管道隻能為我提供空氣,並沒有別的作用。密室裏一片黑暗。
我摸黑走到木椅跟前,並坐了下來。如果沒有食物,也沒有水,一個人最多能支撐多久呢?我在心裏暗暗合計。此刻,我這番密室探險變得單調而痛苦了。當一個人被關進不知名的黑暗牢籠裏總會四處摸索。很顯然,我也不能例外。我的老天!這個密室實在太小了,我摸索了半天,還是隻能摸到表麵粗糙的木頭。等我再次艱難地找到椅子時,我感覺到有個東西從我的臉上掠了過去。那個的東西落地時,爆裂聲四散而起。我壯著膽子查看一下,發現它原來是一隻懸在屋頂上的燈泡。倘若不是這個意外,恐怕我遲早會在這個擁有照明設備的墳墓裏餓死。
我大概在裏麵小憩了一會兒。我發誓,我並沒有在裏麵昏倒。我一生當中,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那個時候一樣鎮靜。當時,我還在心中盤算誰會繼承我的遺產呢。麗蒂一定會拿走我的淡紫色印花綢,她極其喜歡淡紫色。
其間,我還在隔牆裏聽到了一兩次老鼠的叫聲。這種小動物最讓人害怕了,我嚇得無處躲藏,隻好坐在桌子上,雙腳縮在椅子上。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大家四處尋找我的情形。有一次,我確實聽到了有人走近行李室的腳步聲。
“我在煙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