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當時的國債期貨交易辦法明確規定容許做空,也沒有規定做空的限額,因此對空頭最後瘋狂地拋空定性為無效是極其不合理的。
再者,最後八分鍾的上千萬手空單並不一定都是萬國證券的,因此給萬國證券安插“保證金不足”的罪名而取消所有空單的行為就不能成立,因為這其中隻要有一手保證金是充足的空單,就不能對此進行取消。而在另一邊的多頭華經開,則持有超過750萬手的多單,保證金需要超過二十五億元,根本無人追究保證金是否充足的問題。要知道,多頭持有的這些多單,可是在最後八分鍾前就擁有的,因此要說保證金不足,也應當先追究多頭的一方。
先設置遊戲規則,然後以裁判的身份進場,肆意地破壞規則,這就是華夏證券市場當時的現狀,而這種情況將持續下去,甚至在鍾石重生後也沒有多大的改觀。
這也是鍾石為什麼不在國內的市場上吸金的原因之一。
空頭的領軍人物管滬生的下場極其悲慘,在此次事件發生的三個月後,他鋃鐺入獄,原本是要被判處死刑的,不過在某位大人物“人才難得”的庇護下,最終判了十五年的刑期。而最為諷刺的是,關於在期貨市場上操縱的這條罪名最終被法院駁回,這使得交易所的決定在某種程度上淩駕於法律之上。
鍾石默默地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想著這件“陳年往事”,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感慨,一方麵是自己深愛的國家,一方麵是本來就不健全、還要被肆意破壞的製度,這讓他很是為難,有種報國無門的無奈感。
“在想什麼呢?”鍾小慧見鍾石愣了半天都沒有說話,不禁好奇地問道,一雙清澈的眼睛裏盡是疑問。
“我在想,可能要給你找個保鏢了。你覺得怎麼樣?”鍾石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有些戲謔地對鍾小慧說道。
鍾小慧不說話了,低下頭悶聲喝茶。
鍾石早就有給每個家人配備保鏢的想法,在他的授意下陸虎開了一家保全公司,招收了一批退役軍人,雖然才剛起步,但是應付平日裏的“騷擾”已經綽綽有餘了。
身家一旦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引起有心人的覬覦,就好像廖承德一樣,即便是平日裏低調,為人處世也以和為貴,但還是被不法之徒盯上。要是純粹生意上的事情,那麼錢就能解決,而像上次那樣的亡命之徒,則需要保鏢無時無刻的保護。
還好鍾小慧在大陸的學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到時候就可以和家人一起去香港,這樣的話會減少不少保安方麵的壓力。
鍾小慧心中清楚,鍾石所說的話基本上就是決定,今天的管偉還算是有點風度,但保不成有其他人用下三濫的手段對她開展追求,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就有點危險了。
就在姐弟二人相對無語的時候,突然從他們桌子後麵傳來一道極其誇張的聲音:“看了最近的外國媒體了嗎,聽說一個叫索羅斯的人在英鎊上賺了一億。”
“什麼?一億英鎊,那得是多少人民幣啊!”
“是真的,後來索羅斯自己也出來說了,說什麼利用杠杆,什麼做空英鎊,總之不知道怎麼弄得就賺了一億,我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的錢啊!”
“你現在賺不了,可不代表以後賺不了,等你們萬國成為全球頂級的券商後,也能和這些人掰一掰手腕吧!”
然後就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聲。
“什麼英鎊,他們在說什麼?”鍾小慧有心打破沉默,故意開口問道。她原本是對金融不怎麼感興趣的,但是她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在金融方麵有幾分天賦,說不定他可能知道一些。
隻是她怎麼都想不到,她的這個弟弟也是英鎊危機中的大贏家,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被稱為始作俑者。
“沒什麼,就是英鎊莫名其妙地貶值,在這個過程中隻要借入英鎊賣出,然後在英鎊貶值的時候買入低價的英鎊償還,從中賺取利潤。”鍾石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在他心中卻感歎曆史的巨大慣性,索羅斯做空英鎊的消息終歸還是泄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