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麼喝了半天茶,還是張偉最先耐不住性子,首先開口問道:“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鍾石會喊我哥呢?”
鍾建麗,不,現在叫吳建麗的中年女人輕歎一口氣,隨手摘下碩大的墨鏡,露出一張酷似鍾方卓的臉龐,然後有點無奈地回答道:“這事說來話長,不是你小孩子能夠明白的,你就別瞎打聽了。”說罷,扭頭看向遠方,眼眶中隱隱有些淚光。
張偉不再繼續追問,轉頭低聲對鍾石說:“哥們,你給我說說唄?”鍾石苦笑著搖了搖頭,端起茶杯默不作聲。
半天之後,吳建麗才悠悠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然後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張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有這麼一段曲折的身世,不過這都是上代人的恩怨,他聽了也沒有太大的感觸,等吳建麗說完後,他轉過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鍾石埋怨道:“原來咱們還真是表親,怎麼著,你這個表弟現在想要來占咱們家的便宜不成?我看你挺有錢的嘛,哥們現在做什麼啊?”
“做點小生意,證券方麵的,不知道你懂不懂?”鍾石搓著雙手,臉上帶著強笑。
“是嗎?是不是炒股那些啊?要不這樣,咱們倆搭個夥,有錢大家一起賺唄,怎麼說咱們倆也是表兄弟啊!”張偉一聽來了精神,趕緊打蛇上棍起來。
鍾石隻是嘿嘿地笑,並不回答。開玩笑,以他現在的身家和地位,豈能是隨便和人合夥的?不過他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就是在內地尋找適合的代理人,在將來的華夏經濟發展中分上一杯羹。
眼前的張偉就是一個很好的代理人。
隻不過這年頭中央剛剛下達了關於幹部子女經商的文件,規定各個級別的幹部子女不得從事經商活動,看張家現在的狀況,恐怕會有一些難度。
不過鍾石很快想到,可以成立一家公司,以雇員的身份將張偉招進去,主持日常的工作,隻要在股份上分得清,那麼紀檢部門也說不出什麼來,尤其是鍾石可以以外資的身份進入內地。
“姑姑,姑父現在是做什麼的啊?”在心中思量了半天,鍾石才開口問道。
吳建麗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張偉反應很快,開口就接道:“老爺子現在就是個副市長,現在給排擠得厲害,估計很快就在這裏待不下去了,可能會下放到外麵某個市裏去。怎麼,你怎麼問這些啊?一起賺錢的事怎麼說啊?”
“是嗎?可能會下放到哪裏啊?”鍾石不動聲色地問道。
“江東市吧!哎,我說哥們,你怎麼老是岔開話題啊?”張偉不高興了,猛地推了一把鍾石,一臉的不滿。
“行了,小偉,別胡鬧!”吳建麗回過神來,瞪了張偉一眼,然後對鍾石說道:“那個誰,回去替我告訴老頭子一聲,就說讓我考慮考慮,等我想好了再去看他老人家。”
終歸是一家血脈,再加上當年情況複雜,吳建麗就算是有再多的委屈,也無法指責當年鍾方卓的安排。她如今咽不下去的隻是這口氣,不過在聽說老人家憂思成疾後,心中的怨氣也消散了許多。
鍾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恭敬地遞到吳建麗麵前:“姑姑,臨來之初也沒有什麼準備,這是我這個做晚輩的一點心意。”
還未等吳建麗推辭,張偉一把就把盒子搶了過來,邊拆邊說道:“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啊?啊……”突然他怪叫一聲,直愣愣地盯著盒子裏的東西,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吳建麗伸頭往盒子裏一瞥,頓時也驚呆了,隻見一根銀白色的項鏈正安靜地躺在深黑色的盒子中,在中央鑲著一顆指甲大小的鑽石,正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好家夥,這是真鑽石嗎?”張偉回過神來,取出項鏈就往玻璃茶幾上劃,“哥們,這不會是真的吧?你不會拿個假的來糊弄我媽吧?”
他的動作很快,一旁的吳建麗甚至來不及阻止,就聽到“吱”的一道刺耳的聲音,原本光潔的玻璃茶幾上頓時出現一道十厘米長短的白痕。張偉再拿起項鏈,將鑽石放在光下仔細觀察,發現鑽石上麵依然光滑如新,連一點刮痕都沒有。
“行啊!哥們,這項鏈要不少錢吧?”張偉滿心歡喜,對那顆碩大的鑽石看了又看,很是愛不釋手。
“不多,幾百萬吧!”鍾石的回答頓時讓張偉不淡定了,他手一抖,差點失手將項鏈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