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鍾石做了擔保,一旦這份合約履行不了,那麼他的交易對手就會變成彙豐銀行。隻不過等這單落定後,拿到了幾千萬美元擔保費用的彙豐銀行會不會解雇私人銀行的一大批雇員,因為根據鍾石的記憶,瑞典政府最終放棄克朗和ECU的掛鉤後,克朗曾經一度下跌超過20%。
曆史要是沒有改變的話,彙豐就將在這一筆期權上巨虧超過六億美元的金額,那麼在這個季度彙豐的預期盈利將被大幅降低,股價也將隨之下跌。
隨之而來的則是,包括陸菲在內的私人銀行,還有彙豐內部風險控製部門、外彙交易部門的一大批雇員將因此被解雇,這件事也將成為世界金融史上最大的一筆虧損。
鍾石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私人銀行的這些人見利忘義是出了名的,在幫他設計瑞士法郎的時候,就因為瑞士法郎在市場上的暴漲而臨時提高彙率的行為,就足夠讓鍾石對他們徹底寒心了。
在他處理完內地的事後,就立馬趕回了香港,這一次他重新製定了操作策略,要進一步在外彙市場上獲利。
他首先說動廖承德,將貿易公司的所有股份抵押出去,換來一筆五千萬美元的三個月低息貸款,這筆錢是向東洋國銀行進行貸款借的,因為當時東洋國銀行的貸款利率是2.525%(年息,數據是年存款利率的一半加上法定的利差0.875),比香港三個月期的3.74%低了很多。
然後,他用投在英國國債和股票市場的資金作為擔保,以同樣的利息借入十五億美元的資金,再加上安德魯這幾年滿打滿算的全部身家五千萬,一共十六億美元的資金投入到外彙市場。
安德魯很清楚,這次操作外彙幣種是個穩賺不賠的局麵。舉個例子,在外彙市場上買賣一美元兌換彙率為4.5的幣種,商業銀行往往會以4.4998的價位買入,然後以4.5002的價位賣出,賺取其中的差價,而大額的買賣外彙兌換可能還需要一筆數額不菲的手續費。
但是這些都不是大問題,因為一旦瑞典克朗要是守住的話,最多他們再次以類似的手法買回相同份額的克朗,而一旦克朗開始下跌,那麼就是他們盈利的開始。
當鍾石將廖承德和安德魯聚集在一起,告訴他在歐洲自己的所作所為時,兩人頓時驚呆了,他們都是圈內人,自然知道最近世界金融市場上發生的大事,特別是英格蘭銀行被打敗的消息,更是震驚了整個香港。作為宗主國,香港人對萬裏之外的英國或多或少都有些特別的情懷,因此在社會上流傳著一種頗為悲觀的情緒。
廖承德萬萬沒有想到,鍾石竟然是報紙上所說的國際遊資的一份子,鍾石沒有具體說到他在市場上有多少份額,收益有多少,不過他知道鍾石以前在新加坡市場上的吸金能力,因此在略作考慮之後就欣然入夥。
相比於廖承德,安德魯就更加驚訝了,上次的歐洲之行他可是一路跟隨著鍾石,到現在他還隱隱記得在九月十六號那一天,鍾石異常繁忙,頻繁地遊走在幾個不同的交易部門,在一天之內賺了一億多英鎊的利潤。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鍾石還在英鎊上大肆做空,之後又借著英鎊貶值的機會補回了倉位。現在他想想,恐怕在那個看不見的市場上鍾石賺得更多。
“這到底怎麼操作啊?就這麼換來換去就能獲得利潤?”眼看著十六億美元的資金打進了彙豐銀行的外彙賬戶,廖承德依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外彙無非就是將幣種換來換去,這怎麼就能賺錢了呢!
“你就仔細地看著吧!”鍾石也懶得解釋,望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廖小化一眼,就自顧自地在電腦上操作。
廖小化現在很有眼色,趕緊朝廖承德身邊湊去,開始用諸如“歐洲彙率體係”“固定彙率製”等專業性十分強的字眼向廖承德大灌起迷糊湯來。
與此同時,一篇《短期資本流動和貨幣危機》的經濟論文在《經濟學人》雜誌上刊登,這篇論文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博士研究生路易斯·鍾發表的。而《經濟學人》這份雜誌在國際經濟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這篇論文又是從經濟、彙率、外彙衍生品、對衝基金等各個角度分析英鎊這次遭遇的危機,因此很快在總部位於倫敦的《經濟學人》刊登了這份半學術半應用的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