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地移到牆麵中間,窺探著窗內的狀況:兩個警衛麵對麵坐著,正在專心下棋。出什麼事了麼?他思考著,莫非是他們忘記了本應該向偵察機做回複信號的時間?
隨著飛機的離開,噪音也遠了,沒多久,他發覺發動機聲又發生變化了。飛機呈直線式飛向水壩中心。
邦德再次將身體貼近牆壁,這次可以清楚地聽見兩名警衛的對話聲和椅子向後撤的“吱嘎”聲。
他探著頭窺視著屋內。一名衛兵隨手開了通向水壩頂部的門,走出去後進入了不鏽鋼籠內。另一名衛兵還坐在桌子前,十分投入地注視著棋盤。
邦德聽到飛機的噪音正在逐漸接近,他從槍套內掏出自動手槍,慢慢移向門邊。在經過窗口時,他看見那名已在屋外的衛兵,正用雙手遮著眼睛仰頭向上望。
就在這一刻,邦德衝進門並舉起拿著槍的右手。一直看著棋盤的衛兵因為太專注了反應相當慢。他轉過身傻傻地看著邦德,露出難以置信、驚恐遲疑的複雜神情,像是看到外星人空降似的。
輕微的“噗噗”聲從自動手槍中發出。事實上,子彈射出的聲音遠沒有金屬機械的“哢噠”聲音響亮。兩發子彈都打中了衛兵的胸膛部位,直穿心髒,兩者相差也隻有1/4寸遠。邦德稍微向後退了一步,心想:這樣的殺傷力太強了。那兩發子彈在炸開的同時,衛兵的鼻孔立刻流出了鮮血和煙霧。過去的經驗讓他知道:傳統子彈需要連射兩發才可以,但用“格拉斯”子彈,一發就已經足夠了,而且90%的中彈者都會在幾秒之內停止呼吸的。“格拉斯”子彈的本來麵目是放在一種散彈式獵槍上用的,屬於第二號炸藥。這種子彈由一種液態“鐵氟龍”物質裝在它的白銅薄夾層中,又用塑膠鞘蓋封上子彈頭,當它射進人體時,炸藥會立刻向外炸裂開造成傷害。
已故衛兵的椅子朝後方猛地退去,幾乎撞到牆壁。屍體則向一側倒去,重重地滑落在地板上,一手滑過,打翻了棋盤,棋子落得滿地都是。
那架偵察機正在由屋頂上方通過。邦德剛要提腳跨過屍體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邦德遲疑了一下,眼睛在迅速尋找鈴聲的來源。一共響了五次,他才屈身把電話線從插座上拽下來。這時,他聽見另一名衛兵靴子撞擊地麵奔跑向屋子的聲音。邦德猜想對方一定是邊跑邊從槍套裏掏手槍。
“果然沒有做軍人的天分。”邦德輕聲自言自語。那名衛兵隻想著要衝進來看個究竟,竟忘記了要先做一下戰術評估。他最基本的也要先思考一下崗哨內可能或不可能發生的狀況才是。他衝進屋子的時候,那把小小的自動手槍差點握不住,在他手裏搖晃著快要掉下來。
這一次邦德就開了一槍,那名衛兵就往左側一靠,頹然地倒下去了,他是先碰到了牆壁後才傾倒在地麵上的,因此,在他後麵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濕乎乎的血跡。兩顆棋子滑落到他的腳邊,打破了接下來的寂靜。
“將軍!”邦德小聲喊道。
他再次審視了周遭的環境,想確認找到控製通向壩頂部鐵門的開關。門左側上麵,有顆很長時間沒有被觸摸過的金屬按鈕,呈銀色菇狀。這和他們告訴過邦德的位置相吻合。他看一眼手表,可離開的時間剩的不多了。如果全部進行得順利的話,他會同艾裏克·特弗萊恩在適當的地點會合。整盤計劃是:他們先要完成主要任務,再趁大部分工作人員在早上休息一小時的時候,潛逃出去。
他拉下皮大衣的拉鏈,將纏繞在身上的有彈性的粗繩索解下,反纏在他的左手臂上。他又檢查了一下整捆繩索是否足夠長,是否會有糾纏到一起的危險,因為他的性命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裏完全依賴於他剛剛卷起的這捆既柔軟又有彈性的裝備上。這時他左手緊握繩索套,右手拿著一個大的彈簧夾。邦德舉起右手的彈簧夾,用力敲了一下控製著外麵大門的按鈕。
他聽到金屬門在柵欄遠處發出悲傷的“嘎嘎”聲。他伸頭向外望,出現在眼前的是清晰的通向廣闊壩頂的通道。邦德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拚命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