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是一條依著山勢蜿蜒而上的路,像條蛇似的盤旋在山上,越往上越窄,十分險要。車隊前麵由那輛吉普車開路,整個車隊拖拖拉拉差不多有兩英裏。吉普車和第一輛油罐車的距離大概有一英裏,桑切斯的車和那輛卡車開在隊伍的最後麵。
“超過桑切斯的車,”邦德喊道,“我一會兒打開座艙罩,你把我放到最後那輛油罐車的頂上。”
帕姆點點頭,然後仍專心致誌地駕駛著飛機。在超過桑切斯的加長轎車後,邦德打開了座艙蓋奮力地爬到座艙外麵。外麵的風勢加上他自身的重量使飛機方向發生了改變。帕姆隻好不停地踩方向舵杆來進行調整,而邦德則全力以赴地保持住機翼的平衡,然後小心翼翼地抓住機艙下麵的腳蹬子一點點地挪到起落架上。
風猛烈地把他的身體往後吹動,隻要稍一不慎,或是做錯任何一個動作,他就會像一片被撕碎的紙一樣被風卷走。
帕姆已經開始下降,邦德看到那輛龐大的油罐離得越來越近。他用腿緊緊夾住起落架之間的機翼撐杆,耐心等待著,隻要帕姆把飛機拉平並且與下麵的車速等同,他就跳到那呈拋物線形的油罐車頂上去。
飛機的轟鳴聲加上油罐車劇烈的顛簸聲真是令人難以忍受。塵土撲天蓋地打到邦德的臉上,使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很模糊。突然間,情況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飛機像是懸在汽車的上方靜止不動了,風力也小多了。邦德看到那油罐車的車頂和他不過是幾英尺的距離,於是他縱身跳了下去。
在滑膩膩的車頂上經過一陣手忙腳亂之後,邦德終於可以在猛烈震顫的油罐車頂上稍稍安頓下來。
帕姆把飛機升高飛走了,隻剩下邦德一個人在油罐車頂上搖擺不定。
他冒著極大的危險趴在鋼板上一寸一寸地慢慢移向前麵的拖車,他要進到駕駛室裏去。看那四個輪子的可分離式拖車後麵拖著那麼沉重的負荷,但卻絲毫看不出吃力,反而非常地輕鬆自如。
邦德爬到油罐車的盡頭往下看了看,掛鉤和液壓管線連接著拖車和油罐車之間的部位,邦德正要下去,四周就響起了子彈的嘯聲。
他向後一看,隻見桑切斯的加長轎車正在飛速地趕上來,他幾乎能夠看到開車的司機和坐在後排的杜魯門·洛奇;他當然能夠看到桑切斯,因為那家夥正把身子探出窗外並用手槍向這邊射擊。
邦德沒有時間進行絲毫的猶豫,他縱身跳進了拖車和油罐車的連接部,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撞擊聲,邦德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拖車,兩腿吊在空中,雙腳幾乎擦到地麵了。
邦德定了定神,緩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沿著車掛鉤和液壓管線往上爬。
拖車在坑坑窪窪的路麵上顛簸著,邦德有好幾次差點失手掉下去。
邦德一點點往拖車的副駕駛座那側挪動,不知用了多長時間。他已經筋疲力盡,腦子也開始不聽使喚了,他想把車門打開,但卻怎麼也做不到。時間已不容有任何耽擱了,桑切斯的車說話的工夫就會趕上來。
他迫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瞅準車門來了個前撲,接著抓到了車門把手,迅速把車門拉開,一閃身進到了駕駛室內。邦德在槍林彈雨中連續做了四個準確無誤的動作。
司機氣勢洶洶地撲向邦德,就像一頭野獸要保護自己的地盤,就在邦德關車門的一瞬間,那司機一探身從車儀表盤下麵抽出一把砍刀,順勢向邦德頭部砍下來。
邦德出於本能抬胳膊把那人的手臂架開。他用眼角的餘光掃到駕駛室內掛著一個滅火器,於是,還沒等司機的刀再次砍下來,邦德如同蛇吐芯一般迅速地把滅火器摘了下來,他用力把上麵的活塞打開,用泡沫噴射那人的臉。
那司機大叫著丟下砍刀,同時也鬆開了方向盤,撲頭蓋臉的泡沫已經使他分辨不清東西了。邦德隨即把那個因為驚恐和惱怒而仍在大叫不止的人壓在自己的身下並接過方向盤。就在他接過方向盤的同時,從反光鏡裏看到桑切斯的車已從左側追了上來,此時差不多已經和自己並駕齊驅。他下意識地把車門打開,然後又解下司機身上的安全帶,用力把他推出車外。
那司機的身子,一半留在車裏一半懸在車外。邦德最後又踹了一腳,那司機就在一陣人喊車鳴聲中飛了出去,隨之便傳來了重重的撞擊聲,那司機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桑切斯車子的前車身上。
邦德剛在駕駛座上坐好並將這龐然大物重新開到正道上,桑切斯的車就已經超到了他的前麵。這時桑切斯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把剛才那名司機甩了出去,與此同時,桑切斯又迎麵向油罐車射過來一梭子子彈,還好沒有擊中要害部位,車子仍繼續前進。這時邦德已經看到了前麵的另外一輛油罐車,隻見桑切斯加足馬力向那輛油罐車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