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吃早飯了”西索端出兩盤意大利麵,擺在桌子上。
伊耳謎不理會西索,側著臉繼續裝睡。
“小伊~”西索走到床邊,彎下身子吻了吻伊耳謎的眉心,“對不起。”
伊耳謎突然坐起身一掌劈向西索,卻被他順勢拉住手,輕輕一帶,把伊耳謎擁進自己的懷裏。滑
落在腰間的被單似乎在嘲笑他的不堪,伊耳謎用力掙脫開西索的懷抱,背部白色的繃帶漸漸滲出血來。
伊耳謎抱膝坐在床頭,抬起眼呆呆地看著天空。紫藍色的天際藏著白雲朵朵,與調皮的風兒一同
嬉戲追逐。好美的自由。他這樣想著。可他空洞的黑色大眼睛裏卻映不出色彩。
西索用那張滴血的Joker劃開伊耳謎染血的繃帶,用舌尖舔去了裂開的傷口漫在背部的血。然後再塗上藥膏,重新綁好繃帶。
小伊~你現在是在恨我麼……西索用力地眨了眨眼,“喝點水吧,小伊~”
伊耳謎黑色的長發散在身上,膝蓋撐著下巴,像個精致洋娃娃。隻是從他身上散發出濃鬱的憂傷,好似深宮中雅然秀美的王子。
西索抿了一口水,扳過伊耳謎的臉,覆上他的唇,用舌頭撬開他的牙關,渡了一些涼涼的液體給他。
伊耳謎有些驚訝隨即羞赫(?)地轉過頭,淡淡地說了一個字:“鹹。”
“嗬嗬~小伊,因為這是你的眼淚啊。”西索抱住伊耳謎,頭靠在他的後頸。
“…………”一陣風吹來,伊耳謎靜靜地顫抖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
笨蛋小伊~這是葡萄糖…………西索滿臉笑意,隻是任由某種冰涼的液體在自己手背上流淌。
(小伊:我可沒有哭!!是沙子吹進了眼睛裏!)
-----------------------偶是回憶的分割線-----------------------------------
有一種創傷,是神聖的。[Secrad
Ruins]
讓伊耳謎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
大片大片的血在空氣裏飛灑,彌漫了伊耳謎的視野和鼻息。
厭惡血腥的伊耳謎之所以會想接受血的洗禮,不是因為那個他要暗殺的人說他是沒有感情冷血的怪物,也不是因為他說殺手的命運永遠是循環往複的單調,也不是因為他說他永遠都不會有人愛。而是因為,當那個人隨身陪伴的貓攀上他的肩膀親昵地用腦袋蹭他之後,他親手把那隻貓殺了。
伊耳謎隻覺得那隻貓淒厲的慘叫像一根瑟瑟發抖的琴弦,可憐地在不懂琴的人的手下孤獨地彈奏永遠不屬於自己的音樂。
很像很像。伊耳謎自己。
於是在悲涼的秋風裏,伊耳謎把那隻貓埋了,埋葬在一棵梧桐樹下。微微隆起的土在他看來,就
像是愈合後的傷疤。
那是一種創傷。神聖的創傷。
爾後在甜甜的燈光下,伊耳謎總會想起它,有著白色皮毛的小家夥,最後渾身是血的可愛的樣子。
這就是可怖變成美麗,愛與恨交織不清的年代。
伊耳謎不禁這樣想。
------------------------------------------------------------------------
柔和的橘黃色光線從窗口裏射進來,豔麗的雲霞如火燒一般,遮擋住了半個西沉的太陽。偶爾有
大雁飛過,孤零零的在空中悲鳴,撲動著翅膀。
伊耳謎走了。桌子上是那盤沒有動過的意大利麵。
西索手上提著一大袋糖果,關上門,靠在門背後,舔了舔嘴唇,突然間笑了起來,張狂而不羈,卻逐漸破碎起來,夾雜著剜著喉嚨地哀傷。
小伊~你逃走了。帶著小醜最重要的東西。
西索,奇犽回去之後,我們之間的約定將不複存在。
包括子夜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