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以村長的精神狀態,就如同受盡了驚嚇的小雞,需要別人的保護。
兩個下人扶著村長去客房休息了。
“他是被審怕了。”村長一走,富察老爺才敢當麵說這事。
小錦和小娥相視一看,心裏頭都是一陣苦澀。
想必,村長也受了不少的刑罰,不然怎會從北城縣的大牢流放出去
幸而他還留了一條命。
“你們信中提到的胡山福,刑部已去調查,吳知縣現在還在北城縣,四阿哥說皇上對他還有印象,當年北城大水,他竟不開城門,讓災民滯留城外。原想著他已經被撤職了,但又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本事,竟能堅持到今日。”富察老爺頓了頓,喝了口茶道:“你們放心,皇上已派了欽差前來重察此案,此事一定會水落石出,還大家一個公道。”
小娥和小錦沒想到此事又驚動了皇上,趕緊謝恩。
富察老爺辦妥此事後,便先行離開。
村長暫時就住在了新荷園。
小錦派人前去郊外通知秀禾。
到了午間,秀禾就已經到了。
一進門,秀禾就急急問道:“小錦、小娥,我爹呢?他真得在這裏?”
小錦和小娥對視一眼,小錦對她說道:“是的,村長回來了。隻是秀禾,呆會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你爹受不了不少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身子康健的村長了。”
秀禾含淚使勁點點頭,她明白,爹在那苦寒之地絕對是吃了不少苦的。
由於村長腿上生瘡,不便行走,小娥、小錦便領著秀禾往裏頭去了。
推開客房的門,秀禾看到了趴在榻子上的爹。
“爹!”秀禾輕喚一聲,看著這骨瘦如柴的軀體,一時都有些不敢相認。
村長轉過頭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秀禾。
“秀禾、秀禾,你是秀禾!”村長忽然哭了,老淚眾橫。
秀禾再也沒有遲疑,撲了過去。
“爹,爹,你是怎麼了?”秀禾見他爹趴著,也不知道他哪裏傷著了,隻是哭。手兒在村長的背上摸著,卻隻覺得磕手。
“爹呀,我的爹,你怎麼瘦成這樣了。”秀禾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村長也跟著掉眼淚。
小娥、小錦都見不得這樣的場麵,也跟著落淚。
過了一會,小錦上前勸道:“秀禾,別哭了,村長身上得了爛瘡,我已經請郎中給他看了,京城的富察老爺也請了名醫給他開了好藥,隻要按時擦就行。”
秀禾哽咽著點頭,終於漸漸止住了哭。
隨後,她掏出帕子,給村長也擦了擦滿臉的淚痕。
“秀禾,你娘、你哥呢?”村長見到了秀禾,自然想起了自己的婆娘和兒子。
秀禾愣了愣,輕聲說道:“他們都在村子裏,我,我,我是嫁到了這邊,所以小錦、小娥先告知了我。”
秀禾見自己爹已經是這副模樣,自然不敢將自己離家出走的事告訴他,便編了個謊。
其實,想想,她也算不上說謊,她確實嫁到了這附近。
“好,好,你們都過得好吧?”村長問道。
秀禾點點頭道:“爹,我們都好,你放心就是。”
村長鬆可口氣道:“是爹害了你們。”
秀禾連忙糾正:“不,爹,你怎麼會害我們,害我們的是二叔。”
村長提到秀禾提及胡山福,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倏地就睜得溜圓,氣鼓鼓地說道:“這畜生,這畜生!他還沒死呢!我在休寧快死的時候就想著,我一定要化成厲鬼將他撕成碎片。”
說著,許是氣急攻心,竟劇烈地咳嗽起來。
慌得秀禾趕緊給他拍背。
“爹,您別生氣,他會有報應的。”秀禾安慰道。
小錦也幫著勸道:“村長,你放心,你的案子已經重察了,你不會白受這些年苦,竹子一家也不會白死。”
村長聽後,氣息稍稍平複,哽咽說道:“竹子也是個可憐的娃啊。還有竹子娘、竹子奶。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說著,又劇烈咳嗽起來。
秀禾趕緊為他捋順。
小錦再次勸道:“村長,你可不能著急,得好好養著,到時候才有力氣看胡山福那個畜生怎麼死。”
村長聽到小錦這話,連連點頭:“對,對,我要留著最後一口氣,看這畜生怎麼死。”
說完,閉上眼睛,重重地喘氣。
小錦拉了拉秀禾道:“秀禾,我們出去吧,讓你爹好好歇歇。”
秀禾點點頭。
三人走出客房,將房門帶上,去了偏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