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有一位守寡的婦人芳心錯許,同一位有婦之夫廝混在了一起。那個男人顧及自己的名身,一直不肯娶她,即便是她懷了孩子,依然將她安頓在一個偏僻的住處,不讓人知道。
這個婦人後來生下一個男孩,那個男人在孩子一出生時就將他抱回了家,寄養到自己妻子名下。婦人十分思念孩子,幾次糾纏那個男人,要他把孩子還她,或者讓她見見孩子,可那男人都拒絕了。
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哭求,男人都不為所動,還揚言要將她趕走。
婦人****處於痛苦與絕望中,有一日終於她絕望了,下定決心要報複那個男人。
她將一種劇毒的毒藥抹在了燒製好的魚幹上,將一籃子的魚幹帶到男人所在的村裏,抓了一把給正在那嬉戲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那個男人的長子,是他的正妻所生。
婦人想要報複,所以對那個孩子下了手。
可是在她看到那個孩子即將將魚放入口中時,她良心發現,一把將那些魚打落,然後將那個孩子趕走了。
婦人對孩子下不了手,隻能哭著走了。
卻忘了將地上的魚幹收起。
另一群孩子走到這裏,看到了地上的魚幹,不知有毒,撿起來吃了。
沒多久,這些孩子便一個個奄奄一息,相繼死去。
那個男人是這個村的村長,村子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急壞了,仔細調查,才發現了魚幹和婦人來過的事。
他開始惱恨這個婦人,覺得這個婦人是故意想要毒死他的大兒子,是故意害死這些村裏的娃,以讓他身敗名裂。
於是,他請來神婆,找到這個女人,說她是邪魔,觸犯了龜神,要拿她生祭。
婦人看著男人決絕的眼神,絕望極了,但是她知道那些孩子是無辜的,她確實害死了他們。所以她沒有爭辯,沒有反抗。為了自己孩子將來能夠挺起胸膛做人,她也沒有說出自己與那個男人的關係。
她被活活扔進河裏祭了龜神。”
王大人說到這,看到胡山福的臉上已毫無血色,知道這個故事已經觸動了他,便繼續說道:“那個男人在婦人的住處找到了那些毒藥和一張毒方,毒藥被他毀了,毒方他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就這樣,這個可憐的婦人因為一念之差,害了自己的性命,也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
胡山福麵無表情,眼神有些空洞。
當王大人說出這個故事後,他終於明白,王大人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查清楚了。
故事中的那個婦人就是他的親生娘親董氏。
“這是出啥事?”胡山福的婆娘走了進來。
王大人看了看她,沒回答她。
“胡山福,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婦人是誰了吧?”王大人問。
胡山福沒吭聲。
“喂,大人在說什麼呢?什麼婦人?”胡山福的婆娘聽著咋那麼不對勁呢。
“草民不知大人所說的是誰?這個故事令人難過,草民一時聽呆了。”胡山福也算是經曆過風浪,呆怔了一會,還是回過神來,辯解道。
“哦?不知道?你手上毒方就是你爹,也就是故事中的男人所留。而你的親娘就是故事中的婦人董氏,她之所以會有這個毒方,是因為她以前的丈夫是一位鄉間郎中,特別喜歡研製毒藥,後來在一次試藥中,一命嗚呼,這才讓你娘守了寡。”王大人早將胡山福的過往查了個一清二楚。
胡山福慘白著臉,卻硬撐著不承認。
胡山福的婆娘聽了個雲裏霧裏,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來人,帶他上來。”王大人一聲令下,兩名衙役押著一個行銷骨瘦的男人上來。
胡山福一看,瞬間臉便垮了。
此人正是當年和他勾結誣陷胡水福的吳大壯。
“表哥,救我。”吳大壯見了胡山福就喊,令胡山福忍不住心裏頭低罵一聲蠢貨。
“這是董氏妹妹的兒子,也就是你的表弟,胡山福,你當年隱瞞了這一事實,讓吳大壯指認胡水福是收蚌牟利之人,通過此舉,他為了養河蚌禁漁十年的事便暴露了。村民自然是怒不可遏,此時,你再火上澆油,說當年的慘禍是他為了嫁禍同樣養珍珠的小娥、小錦所為,大夥兒自然就信了,至此,胡水福的罪名就被那個糊塗知縣給定了下來。原本,胡水福被判得是秋後問斬,但上呈刑部時,刑部認為證據不清,發回重審,你和吳知縣便商量著用其它罪名將他發配了。也許你以為他會受不了休寧的苦寒,最終死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