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拓分外懷念前世的藥丸,搖頭道:“有本事你喝喝看。我懷疑開這藥方的人和我有仇。你繼續說。”
“還能說什麼,不久那樣了。要真說起來,到可惜了這些刊物。像當年,雖說王相的變法也存在嚴重不足,但若是能有此輔助,在民間大力宣揚其變法的益處,想來也不會輕易被一絲不留的廢除。”
“噗……咳,咳,哎呦!”趙拓一口湯藥沒咽下去,盡數噴了出來,更丟臉的嗆到了氣管兒裏,麵紅耳赤,咳嗽不止。激動之下,又扯到了臀部的傷,頓時疼得隻顧哼哼。
趙竑急忙拿帕子幫他擦拭,同時順著他的背,“你說你,喝個藥,至於嗎。小心傷口。”
對王安石變法趙拓還是略有了解的,當年會考必考科目。是中國變法中難得的自上而下的改革,閃光點也很是不少。可惜,太過激進,且老王的脾氣壞了點兒,喜歡剛愎自用,其間又用人不當,造成不少有害於民的事,更觸犯了當時封建保守舊勢力的利益。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它違背了客觀經濟規律,以至於最後不得不被廢除。
趙拓青麵獠牙的擺擺手,調整半天呼吸,才道:“以報紙輔助變法?還弄得世人皆知?阿竑,平日看你挺機靈的,怎麼這時候如此不開竅?!什麼是變法?就是要改革!勢必會掃除掉許多根深蒂固,尾大不掉的積弊。而這些卻恰恰是許多權貴最重要的利益來源。倘若你偷偷摸摸的進行到還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即便是被那些人察覺,你隻要說‘一時起興,並為深思’就能推脫責任,過後還能換個頭銜照樣進行。你倒好,上來就將自己放到了明麵上,這不勤著叫人聯合抨擊你嗎。不將你往死裏整才怪!”
“啊……”趙竑怔住了,在他看來要改革,勢必就要昭告天下,沒想到如今被趙拓這麼一說,這反倒是最笨的舉動。的確,如此一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擺在了明麵兒上,而阻力勢必也將加倍而來。
“這真沒看出來,小六子,你可是大智若愚啊!”
趙拓氣結,“水!拿水來!說的我口幹舌燥。合著我費了這麼多口舌,你就來了這麼一句?你確定你不是在損我?”
趙竑哈哈一笑,“放心,我絕對是在誇你。我相信你的。”說到後麵這句,卻很是正經。
這回反倒是趙拓有點拿不準。說起來他也隻是想著抱棵大樹,好今後混吃混喝。卻不想,惹出這麼多事兒來。
見趙拓有些發愣,趙竑起身來為他倒水。卻又瞥見他桌上的課業,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六子,你這字倒還算有點長進。比以前狗爬似的好多了,總算不再缺胳膊少腿兒。”
趙拓接過水,眼角一陣抽搐,心道,有本事你自己去試試從簡體字再返回到繁體字的痛苦經曆。
“去去!都和你說了,此乃一大劃時代破長空的重大發明,叫做簡化字。什麼缺胳膊少腿兒的,又成心氣我。”
趙竑寵溺一笑,不再逗他,卻從懷裏取出兩塊半個巴掌大小,雪色透亮,潔白溫潤的玉佩,道:“上次見你在藏珍閣似很喜歡那塊玉石,我便叫人做了兩塊玉佩,分別刻有你我之名。”
趙拓很是驚訝,上回他與趙竑一同進藏珍閣挑選東西,見裏頭有塊玉石胚,通體潔白,色澤圓潤,無一絲瑕疵,還不時閃過流光溢彩,不由看的有些入迷。隻是他知道這藏珍閣的東西,都價值千金,便隻是過過眼癮便罷了。沒想到趙竑卻暗暗記下,並命人尋來,製成了玉佩。
就見上頭並無繁複的雕刻,隻在中央一個刻了個“拓”字,一個刻了個“竑”字。隻是這樣,卻越顯玉佩的不凡。
趙拓一時間倒不知說些什麼了,接過玉佩,在趙竑的注視下,趴在床上默默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