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貴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那貴客的身份我雖然不知,但我卻聽你兒子說過,你花費了兩千兩黃金,從他那裏購買了靈丹妙藥。”錢木龍原本得知了這個消息,便生了貪心,趙大趙二黑三幾人便是他帶頭湊起來的,具體緣由誰都沒說,此時眼見這孫老財要逃過一劫,自己從頭到尾沒什麼收獲,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口挑漏開來。
接著又說道:“我也不知什麼靈丹妙藥能值那麼許多金子,隻是我卻你兒子吹噓過,你是用了兩張楊家錢莊的金票!那楊家錢莊,開遍乾元國、天聖國、大旭國中土三國,據說是金山銀海數不勝數,能在楊家錢莊用上金票,你的身家必然不止這點糧食。”
馮達、陳頜兩位寨主登時就心動了,這錢木龍見識優先,什麼錢莊裏金山銀海數不勝數的胡說八道,但他關於楊家錢莊的卻未說錯,普通人縱然是在楊家錢莊存了錢財,開了戶頭,也不過是用些銀票,或者開個儲物的憑條。
現在中土三國已經數十年不曾戰亂,近些年天氣也不如之前幾百年的變幻莫測,天災不斷,近幾十年來逐漸穩定下來,農家作物收成也不錯,普通的糧食,五百錢便能買一擔,若是夾雜些野菜之類,夠普通四口之家吃上三個月。
一千銅錢便是一貫,私家作坊提煉的白銀純度不等,按朝廷官府的官銀來算,一貫錢相當於一兩白銀,一百兩銀子可換一兩黃金。
之前孫富貴送出的千擔糧食也不過五百兩白銀,隻能換得五兩黃金,他購買丹藥能花去兩千兩黃金,難怪他送出千擔糧食眉毛也不紮一下,當真是財大氣粗啊,自己等人還是小看了他。
馮達、陳頜兩位寨主兩位寨主,眼立刻就紅了,不說其他,便是追魂刀陳達,也是生出了內力的武者,放在江湖上,不惹什麼事,也足以行走一方,找個小鏢局之類當個鏢師也不成問題,也是傳說中的三流高手,在狼牙營裏,一個月也才發放五兩白銀作為花銷。
這筆賬人人會算,不說牆外頭的土匪山賊個個眼紅,便是牆裏麵的家丁個個目瞪口呆,連同跟隨了孫富貴數十年的幾個保鏢也不知自己東家竟然有如此身家。
孫富貴聽那錢木龍說話,還未說完,心中便暗道不好,這個敗家的龜兒子,自己當年就不該貪圖富貴,從別人那裏將他收養過來,今日不但富貴全無,性命也要不保。
隻是這等禍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自己完成了當年那人的承諾,將當年俺嬰兒作為自己親生兒子拜師進入白雲山後,就生出如此禍事,莫不是當年那人想要殺人滅口嗎?!
恍惚間又想起了當年那個天降富貴的夜晚。
那是十四年前,正是惡狼山群魔亂舞大鬧乾元國之後,事了不久,當時孫富貴還叫孫二狗,他天生殘缺,不能人道,當年王家還是小門小戶,他小時候也懵懵懂懂,不懂此事,父母也在他成年後知道,可憐自家香火難繼,承受不住打擊,雙雙亡故。
在小王村,孫家也是外來戶,當年爺爺奶奶那一輩,逃荒過來的,父母雙亡後,別無兄弟親朋,也不曾置辦下來什麼田產,生計艱難,於是孫二狗也就索性,出來尋條生路,輾轉做些針頭線腦的小生意,因為大城市裏生意不好做,一向都隻在偏遠一些的縣城裏來回行走,作為行商,勉強度日。
那一次,他聽說天聖國與乾元國在邊境對持多年後,都鬆懈下來,邊境附近的小商販互通有無,賺錢都賺瘋了,於是他也匆匆趕去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邊境縣城‘陽城’。
到了之後未曾發家,卻聽說有一位名醫在此坐診,擅長醫治這等隱秘之處的故事,便又改了主意,前去問診以彌補多年以來的憾事。
他尋到那名醫所在的客棧,待名醫為他詳細診斷之後,不由歎氣道:“若是身體虛弱,或者縱欲過度,甚至染上什麼病患,我都能輕鬆治的,隻是你這乃是天生不全,我卻醫治不得。”
孫二狗行走在外,這也不是第一次尋訪名醫,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隻是又一次失望而已,於是謝了名醫,便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