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意識很快又是無窮擔心,陸壓他真的嗎,要讓自己這無影無形的意識變為有型?
可就算意識在懷疑,或者胡思亂想或者自怨自艾歎息,此刻正在天空中飛馳的陸壓,也並不存在任何要感應對方的意願。
既然已經不被理會,不一會兒,這意識憂鬱中,很快又是暗自的走神了起來。
首先是陸壓這種既突然,又急不可耐的帶著自己騰雲駕霧,難免也是少見的一反常態。雖然仙家行事,向來不是普通人可能臆斷,但試想一下他所謂的磨礪,會不會這時候就在開始了。
如果是這樣,自己這磨礪將怎麼進行?讓意識成形是肯定的,因為磨礪總要獨自迎接挑戰,而這樣的話,不借屍還魂可能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能不能建議他,不必要把意識裝進他人的身體,參考一下哪吒怎麼樣。就算不是蓮花裹身,拿野草編織人形,能夠是男子漢也可以啊。
可惜正在飛馳中,而且這個時候,居然就感覺不到多少的天光,隻是灰茫茫的雲層,似乎也會伸手的見不到五指。
原來真的已是天黑,而再一次見到的光亮,其實也是來自於地麵。特別篝火一般的情形,高空之中看下去,那也僅僅是很小一片的紅火微光。
按低雲頭之後,居然還隱約的傳來了聲樂鳴奏,接著是山坳裏非同尋常的喧鬧。
這下麵的山巒裏,正在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啊,聲樂伴隨的喊叫中,分明還有著某種的淒厲和哀怨。
舒展白光中的雙目,看見下麵叢林裏那些人的跳動狂蹦,感覺上,就好像他們是非常原始的野蠻部族。
真是難以理解,又十分稀奇古怪的舞蹈。光著的腳丫,在圍繞篝火的跳動是那樣用力;別致而怪異的抽搐身體,手舞足蹈又是頭發旋動,同時還伴隨有頓足和捶胸。
除了就這樣繞著篝火瘋狂的跳動,同時還高舉了雙手,從嘴裏喊出來讓人恐懼的,近似於歇斯底裏的吼叫。
然後是忽然的將頭仰麵朝天,馬上又低垂了下來,緊接著的長發甩動,又是重複起手舞足蹈。
而這時候,脖項下麵的蓑草之間,所有胸口的那兩團本來懸垂的贅肉,也在隨著節奏同時的甩動著。
不過,陸壓卻是說話了,好像是不滿,顯得相當失望一般的像歎息。
“罷了!到底孽障,終是濁氣難淨,凡緣難絕耳。”
大概有些不明不白,意識隻好戰戰兢兢道;“陸壓道兄,自己有什麼不妥嗎?”
“豈是老子尊者揭示,野人也早有所料,懵懂孺子,當是孽根難盡矣!”
想不到陸壓言罷,就有陰風掠過。且風過之後,突然一股異常的騷臭之味,雖然葫蘆裏不至於嘔吐,但意識的確也覺得惡心。
在這之後,便有陰寒之氣撲麵而來,但接著又是聚團而去。隻是這遠去的陰寒中,卻是點點幽綠光點,像遭遇裹挾一般,衝著南方飛馳的疾馳,同時也留下了隱約的悲戚。
陸壓按住了雲頭的定睛分辨,腥臭的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隱約哭泣,尤是戚然掙紮和說不出的哀怨。
甚至就連葫蘆裏的意識也敏感到了,那些幽幽的綠光,很可能就和他一樣,應該已經是離開身體,暫時還沒有散開的動物殘存的意識。毫無疑問,假如這些意識繼續奔突不止,那隨風散盡的厄運大概也就近在眼前了。
不愧為混沌之時得道的真神,稍微的猶豫,陸壓倏然的撥轉了祥雲,不再是跟蹤,而是迅速調頭另外方向。
果然就發現了異常,就在下界,那山坡的雜草和藤條樹木中。那些橫七豎八躺倒著,並且血肉模糊的,居然還是人類的屍體。
想不到初出茅廬,看到的居然就是這樣的血腥。而下麵這一片可怕的狼藉中,還有一條條的東西在其間忙碌著,是在這樣的屍身之中撕咬,並且凶殘的狼吞虎咽的進食。
由於野外散仙落下了雲頭,他在身上發紅光照耀,使得那些滿坡地吞食屍體的東西,都在還原了狐狸的本相。
而這樣的狐狸,也在像半空中那樣散發惡臭,以及特別陰寒的烏煙瘴氣。既然並不畏懼陸壓散發的仙家光耀,想必這些可惡的東西,大概也不至於還泛泛之輩。
也許即便是此時此刻,這些東西並不將他放在眼裏的隻顧貪吃,陸壓更是不由得勃然大怒。
“大膽妖孽,如此放肆,氣煞我也!”
“我呸,哪來的無聊東西,我輩宴飲,關爾之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