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她也真的很怕死。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不管是回去,還是不回去。
她這個人也會因此消失,而且是消失在這個不知名的世界裏,以這樣悄無聲息的方式。
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江留月想。
冰箱裏的材料很充足,江留月準備晚飯的時候就多準備了幾樣,想探探對方的口味,免得被拆穿
冒牌貨的身份。
六點的時候,權誌龍來了,也不敲門,抱著籃球大汗淋漓的跑進來,銀發都一綹綹的貼在紅撲撲
的臉頰上,身上的運動衣都是髒兮兮的泥土印子,活脫脫一個玩瘋了的大男生。
可惜,地板是江留月下午才擦過的,權誌龍跑進來,像是小狗一樣,一步一個泥土腳印,髒兮兮
的。
他走了兩步就發現了,頓時僵在了原地,呆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抬起腳,把腳落回之前踩出來的
印子上,往回移動。
“等一會還有湯……”
江留月本來在廚房忙活呢,剛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權誌龍正蹲在地上,一隻手摟著籃球,一隻手
正揪著自己的上衣蹭著地上的腳印呢,一聽見她的話語,幾乎有什麼尾巴因為過度驚嚇而瞬間炸
了起來。
銀色的腦袋遲疑了一會,才默默的抬起來,煙灰色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
樣,緊張兮兮的盯著她。
生氣嗎?不生氣嗎?不是故意啦……
呃……
“你,你不去洗個澡嗎?也許到時候就正好都弄好了。”江留月抽了抽嘴角,指了指走廊斜對麵
權誌龍的房間。
權誌龍趕緊站起來點頭——手自然也垂下來——籃球摟不住了——從懷裏掉到地上——彈了兩下
——正中衣櫃上的大鏡子——
“嘩啦!!!!”
“……OK,我現在算是知道,有兒子是個什麼心情了。”
江留月點了點頭,深深的歎口氣,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聲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依然是那個溫柔親切的Moon而不是哪個隨時從廚房拎著擀麵杖出來走人的東北老娘們:“去洗澡,換個幹淨
的衣服和鞋子,然後來吃飯,好嗎?”
嗯,她果然還是演技派。
晚飯進行的很順利,大概是玩了一下午,權誌龍的體力消耗的厲害,所以吃飯也比中午凶猛了很
多,隻剩下點胡蘿卜、青椒和西蘭花在盤子裏。
一樣的挑食啊。
這點倒是一模一樣。
不過,自己卻不能像是對待G先生那樣,直接捏著下巴塞進去強迫他吃下肚子或者用種種見不得
人的交易連哄帶騙就是了。
吃了飯,權誌龍就回自己房間了,江留月收拾幹淨了,在床頭用手機上網,了解一下這個陌生的
世界:雖然了解之後就發現貌似和原來的世界也差不離。
可能唯一發生變化的,就是自己。
江留月不願意深想來幹擾自己的情緒,準備早點入睡的時候,就聽見了敲門聲。
“誰啊?”
“是、是我……誌龍……”
門那邊傳來不大的聲音,有些悶,還有些緊張的樣子。
江留月在睡衣外麵套了一件家居服外套,去給他開門,銀發少年頭上綁著一個發帶,煙灰色的眸子在走廊暗黃色的光芒下如同水晶一樣熠熠奪目。
“怎麼了?”
不是現在餓了吧?江留月腹誹著,難不成和那位一樣有著吃夜宵的習慣?
要死。
怎麼不學點別的呢,比如————
算了,做得一手好死這種本事不學比較好。
“我,我睡覺前要喝東西……”
權誌龍指了指她身後的廚房。
看來他自己的房間並沒有冰箱,吃喝是都是在江留月,啊不,MOON的房間解決的。
“哦,我給你拿,你喝什麼?紅酒?啤酒?水?果汁?”
江留月剛開始讓他自己進來,權誌龍卻不肯,她隻好問了之後去拿給他。
可是問了那麼多,權誌龍卻始終沒點頭,隻是臉蛋越來越紅,眼神越來越飄忽。
“到底喝什麼?”
江留月問了一圈,都口幹舌燥了,不由得口氣惡劣起來,幾乎是厲聲問道。
倫敦晚上很冷她穿著睡裙凍的很啊!
權誌龍愣了一下,遲疑了兩三秒,這才咬著牙,視死如歸的紅著臉大聲回答:“喝奶!!!”
嗯,那天,倫敦近郊的某個房子裏,爆發出非常可怕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有人笑哭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