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他這話是在說我。
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我頭腦也很清醒,開始琢磨“硬骨頭”的事。盡管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他們仍通知我去開會。在會議室,我沒有坐在會議桌旁,而是坐在寬敞的窗台上,從這裏能看到那座山。二區的指揮官是一個叫萊姆的中年婦女。她讓我們看了“硬骨頭”的模擬圖,介紹了它的內部設施、防禦工事,以及久攻不下的現狀。我來到二區以後見過她幾次,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她很容易記,六英尺的身高,肌肉強健。我一直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直到有一次我看了她在前線指揮軍隊進攻“硬骨頭”山的短片時才想起來,我麵前的這個人是另一個勝利者,二區的“貢品”。她多年前曾贏得饑餓遊戲,屬於上一代人。當時為世紀極限賽做準備時,艾菲曾把她的錄像帶連同其他勝利者的錄像帶一起拿給我們看。也許我在以前的饑餓遊戲節目中看到過她,但她一直很低調。在我最近得知了黑密斯和芬尼克的經曆後,我一直在想:在她贏得饑餓遊戲比賽後,凱匹特又是如何對待她的?
萊姆介紹完戰況,二區來的智囊團問了她許多問題。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大家吃了午飯繼續討論,試圖找到攻破這座山的切實可行的辦法。比特認為他有辦法攻入敵方的計算機係統,也有人建議啟用敵人內部的幾個內線,事實上,沒有人提出有新意的想法。在下午的時間悄然流逝的時候,人們的討論又回到數次使用過的辦法上——直接進攻敵人的入口。看得出萊姆很沮喪,因為數次這樣的嚐試已經失敗。最後,她忍不住了,說:“如果有人建議直接進攻入口,他最好能想到好的進攻方法,因為這個人必須負責指揮這次攻堅戰!”
蓋爾在桌子旁坐了幾個小時了,早已不耐煩了,一會兒在屋子裏踱來踱去,一會兒又坐到我坐的窗台上。開始,他好像和萊姆的看法是一致的,認為入口不可能攻破,所以已不再參加討論。在剛過去的一個小時裏,他一直一聲不響地坐著,眉峰緊鎖,透過窗戶凝望著遠處的“硬骨頭”。萊姆說出最後通牒似的話之後,會議室一片寂靜,這時他開口說道:“我們真的有必要攻入‘硬骨頭’嗎?把它摧毀是不是就夠了?”
“這是正確的一步,你是怎麼考慮的?”比特問。
“我們把它當做一條野狗的洞穴。我們不攻進去,那麼就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把狗憋在裏麵,要麼把狗攆出來。”蓋爾接著說。
“我們曾嚐試炸開入口,可他們的防禦工事伸入到山體內部,爆破沒能對他們構成真正的威脅。”萊姆說。
“我想的不是這個。我在想如何利用這座山。”蓋爾說。比特站起來,來到窗戶旁蓋爾坐著的位置,從他不合適的眼鏡片後麵看著那座山。蓋爾接著說:“你看到了嗎?我們攻擊它的邊路?”
“那是雪崩多發地段。在這裏要十分謹慎,我們要精確布置好引信,一旦爆炸開始,我們就無法控製了。”比特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如果我們放棄占領‘硬骨頭’的方案,也就無需控製它了。隻把它關閉就行了。”蓋爾說。
“這麼說你是建議我們引起山體崩塌,然後堵住出口?”萊姆問。
“沒錯。把敵人困在裏麵,切斷他們的給養,使他們的直升機也飛不出來。”
大家都開始考慮這一計劃。博格斯翻著“硬骨頭”的模擬圖,皺著眉頭說:“這一下裏麵的人沒有能活著出來的了。看看它的通風係統,最多隻能算是簡易通風係統。跟我們在十三區的通風係統沒法比。它完全靠從山體兩側泵進空氣。堵塞這些通風口,裏麵的人都會被悶死。”
“他們仍然能通過火車隧道逃到廣場上。”比特說。
“但如果我們爆破,就不行了。”蓋爾突然說。他的意圖,整個的意圖很明顯,蓋爾不想讓“硬骨頭”裏的人活著出來。對於那些鑽進圈套的獵物,他從不打算留著它們的命。
這是他的死亡圈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