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絲仙鶴戲珠落地爐內一股悠悠的白煙緩緩升起,百蘊香那清瀟遙空之感撲麵而來,使人如臨仙境心境暢快,而落地爐近處有一曳地明黃緙絲帳臥榻,千寄嫣正好醒來下了塌,見房內擺設十分考究,一時又不明白究竟是誰把自己帶來這裏。想起昏迷的前一刻,自己似乎從風斂眼裏看到了擔憂。千寄嫣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風斂明明還沒恢複記憶。
千寄嫣在房間內好奇的打量著,內間的銀絲輕紗簾後有一座呈台,那呈台上放置著滿目琳琅的玉器瓷器,比千寄嫣在那當鋪看到的要更多,似乎也更為精美。如礬紅地描金雲龍紋油錘瓶、釉裏紅團龍紋碗、金柄翡翠玉如意。能擁有這些東西必是非富即貴,千寄嫣不禁愈加好奇了,拿著那象牙佩在手中丟來丟去。
“姑娘被綁到這兒來似乎都不害怕?”不過稍頃一個聲音從後處響起。
千寄嫣被突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象牙佩也應聲而掉。千寄嫣轉過身來看向走來的男子,男子內襯一襲紅衣,外頭套著青藍竹葉回紋大麾,兩眉遠撐雙目含威鼻若懸膽,唇角勾起半帶輕笑走至千寄嫣的麵前道“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你是?”千寄嫣凝視了這男子好一會兒才道。
“姑娘竟真不記得在下了?”男子眉心微緊輕聲歎了口氣“看來在下太高估自己了。”說罷又轉過身來扶著千寄嫣的肩,把她推至桌邊坐下,又把臉湊得極近道“那天姑娘還差點把在下撞的人仰馬翻呢。”
千寄嫣像是想了起來一拍腦袋道“啊,你就是那天在臨安街頭那名男子。”隨即笑顏一開“不對,那你綁我來作甚,難不成要報仇?”隨後臉色又繃起來,斜著眼看著男子。
“姑娘總算是記起來了。”男子伸手捋了捋千寄嫣衣襟笑道。
見男子手向自己胸前伸來,千寄嫣立馬用力拍下男子的手瞪向男子道“你幹什麼!你到底是誰。”千寄嫣有些莫名其妙,怎麼自己來古代會遇到這麼多弄不清身份的人,先是獨孤代萱,再是風斂,現在又是眼前這個男子。
“在下夏侯鹿瑾。”男子起身解開麾袍搭在錦繡雲絲屏風邊的衣架上道“另外姑娘你不是我擄來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千寄嫣也起身退到門後朝外頭打量道“你這是哪?快把我放了。”
“哈哈,姑娘可真是單純可愛,你不相信在下也罷,雖不是在下擄來了你,但在下也未曾想要放了姑娘你。”夏侯鹿瑾猖狂的大笑了幾聲,拍了拍身旁的雙麵繡帕錦凳道“過來坐。”
千寄嫣扭扭捏捏的走過去瞪著夏侯鹿瑾道“你為什麼不放了我?”
“沒有為什麼,爺喜歡。”
“爺,有事來報。”這時屋外頭傳來小廝來報。
“姑娘在這好吃的好喝的不必擔憂,不過別想逃跑。”夏侯鹿瑾對千寄嫣道完就披上麾袍踏了出去。門外偶爾傳來的討論聲千寄嫣也沒仔細去聽了,隻是撐著腦袋一臉苦惱,這外頭有人守著肯定不得出去,沒人在風斂身邊他一個人可怎麼好。
“還沒找到?”毋離隱有惱羞成怒之狀,拿起手中的玉壺向地麵砸去“滾!”
那下處的小廝顫抖著身子連忙退了出去。
“何事發如此大火?”獨孤代萱緩緩走進房內坐於一邊道。
毋離平息下怒氣對獨孤代萱道“你雲月樓之下也找不到她?”
獨孤代萱拱了拱手中的暖壺道“我雲月樓雖是遍布天下,但她若有心藏匿於人,那也是難以一時半會找到的。”說完獨孤代萱放下手中的暖壺“你便如此心愛她?霧穀派三小姐蘇昔,越州首富絡宅大小姐絡俞,乃至於我雲月樓樓主都不及她令你傾心?”
“代萱。”毋離語氣輕緩起來“你我是知己,是好友。沒有其他。”
獨孤代萱輕輕一笑“也罷,我也不是那麼急切。千寄嫣那丫頭就算你放不下也必有人逼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