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珠和丫鬟白雪急急忙忙趕回玉堯樓,在門口碰到沈傾城和她的丫鬟紫萱,沈傾城一臉著急,來回走動著。見到她姐姐朝這邊走來,趕緊踱至沈雲珠麵前,道:“姐姐剛才去哪呢?”
沈雲珠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問:“裏麵怎麼啦?”
“平西侯夫人帶著世子過來了,剛才夫人到處尋你呢!”沈傾城口中的夫人是指大夫人李氏,沈傾城自來沈府起,便稱大夫人李氏為“夫人”,李氏本不喜她,倒也不稀罕她的一句“母親”。
姐妹倆正說著,大夫人李氏一臉焦急從屋裏出來,後麵跟著王媽媽和丫鬟翠梅。她一瞧見自己女兒沈雲珠,立馬過來。用蘭花指點了一下沈雲珠的額頭,佯裝生氣道:“盡讓娘不省心,又跑到哪調皮去了?”
沈雲珠見她母親不是真的生氣,笑道:“屋子裏太悶了,出來透了會氣。”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娘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今日平西侯夫人會來拜訪,讓你不要到處亂跑,你倒好,偏偏讓我好一陣尋。”大夫人李氏拉著沈雲珠朝玉堯樓的側間走去,又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見你未來的婆婆!”。當即朝沈雲珠身旁的白雪吩咐道:“白雪,快去將我前天給小姐新做的衣裳拿來!”說罷用手在沈雲珠鼻梁上親昵地一勾,道:“看你髒的,還以為是誰家調皮的小花貓呢!”又朝翠梅道:“翠梅,帶小姐去側間梳洗一番。”然後帶著王媽媽進了大廳。
沈傾城看著大夫人李氏對沈雲珠母女情深,異常嗬護,心裏不由升起一股欣羨,很快這股欣羨化作了淡淡哀傷,如果她的娘親還在,也會如大夫人疼愛姐姐那般疼愛自己。想著想著,心緒不禁低落起來。紫萱見剛才還好好的小姐一臉低落,看著大夫人擁著大小姐離去的背影,霎時明白,自家小姐是想娘親了。她輕輕握住沈傾城的手,微笑道:“小姐,我們進去給老夫人行禮吧!”沈傾城任由她牽著前行。
玉堯樓大廳裏已是聚滿賓客,各自相熟的夫人小姐們聚在一起自顧閑聊著,大家喜氣洋洋自是不說。沈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她的旁邊坐著一位氣質高貴典雅的中年婦人,那夫人貴氣逼人,一身紫衣昭示著她顯赫的身份。她坐在那裏,麵帶和善的微笑,不時同沈老夫人攀談幾句。看沈老夫人的待她恭敬的態度,沈傾城大概猜到了此夫人的身份。
沈傾城進入主廳後,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母之情中。
大夫人李氏立在沈老夫人身旁,她的下位站著的自是二夫人白氏,李氏一臉自信滿滿的笑意,那神態如浴春風,好不得意。不一會她身邊的王媽媽進來,在她耳後說了兩句,李氏便對沈老夫人說:“母親,可以開始了。”沈老夫人點頭。
接著,沈府的嫡長女沈雲珠自人群中走上前來,她已換過一套寶藍色的裙褂,沈雲珠本就生的白皙,這藍色襯得她清秀之中略帶三分嬌態。她上前朝沈老夫人盈盈一拜,道:“孫女恭喜祖母禦封之喜,祝願祖母綠琪千歲樹,杖朝步履春秋永。”沈老夫人聽後笑得合不攏嘴。朝旁邊的夫人笑道:“這便是老身那調皮的長孫女雲珠丫頭。”那婦人聽後淡淡一笑。
大夫人李氏趕緊朝沈雲珠使了個眼色,沈雲珠上前兩步,朝那婦人拜了拜,道:“見過夫人,雲珠給夫人請安。”那夫人見沈雲珠生得秀麗端莊,大方得體,禮數周到,滿意地笑道:“真是個好孩子!”
沈雲珠聽後,羞赧一笑,突然一男聲道:“真沒看出來,還是個愛臉紅的女娃娃。”眾人聞聲均朝貴婦人身旁望去,一個長相極為清秀的年輕男子立在那裏,那男子身著月牙白繡金線祥雲袍子,手握一隻白玉長簫,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見眾人望向他,他絲毫不在意,倒是興致勃勃地打量著沈雲珠。
沈雲珠見他手裏握著一隻白玉長簫,猜到他就是剛才在梅林吹簫之人,一想到自己任性的行徑暴露在一個陌生男子眼前,愈發羞赧起來,小臉也更紅了。那貴婦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害羞,以為她是因見著未來夫君而羞赧,淡淡一笑。沈雲珠趁機退了下去。
沈傾城上前來,給端坐在上的祖母跪拜之後,奉上一杯茶,溫和道:“祝福的話被姐姐說了,孫女隻願祖母身體健康,笑口常開!”說完衝沈老夫人盈盈一笑。沈傾城今日隨意穿了件粉色裙褂,她本生的傾國傾城,自是穿什麼都吸引人的眼球。沈老夫人見大家見到沈傾城時驚豔的目光,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要得就是這個效果,這樣沈傾城算是在各位夫人麵前露了個臉,以後親事也好辦了。沈傾城給沈老夫人跪拜過後又朝那貴婦人福了福,也不在意眾人驚豔的目光,無聲地退了出來。她來,本就是走個過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