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見沈傾城不為所動,道:“這麼好的姻緣也就夫人好心!那平西侯府豈是尋常人家想入便入的。”沈傾城依舊沉默。
大夫人李氏見沈傾城默不作聲,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道:“傾城莫是不願意?”沈傾城不緊不慢道:“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傾城福薄,母親去的早!夫人的美意,傾城需先稟過祖母和父親。”
大夫人李氏平日雖不稀罕沈傾城的一句“母親”,到底是她名義上的母親,現在聽沈傾城的話語裏直呼碧珠兒為母親,當下繃緊臉來,覺得這丫頭太放肆了。為了逼她就範,也就忍著怒氣沒發。
這時,屋外傳來書雪的聲音,“大小姐,您慢點走,夫人就在屋裏,又跑不了!”隻聞沈雲珠笑道:“我這不是急著見母親嗎?”
話音剛落地,沈雲珠進屋來,她身後跟著雨棠、書雪二人。書雪看了看大夫人,眼神裏充滿了無奈。大夫人見自己的女兒進來,原本緊繃的臉瞬間露出笑容,道:“今日怎得空來看你娘親?”
沈雲珠笑道:“說得我好似甚少關心您一般。”
大夫人李氏道:“關心也不多啊!”沈雲珠嘟嘴不理會她母親,朝沈傾城道:“傾城妹妹今日怎在母親這兒,還真是稀客呢!”她就是因為沈傾城在她母親這兒才過來的。
原來沈傾城跟翠夏一走,紫萱就坐不住了,她認為大夫人叫她家小姐過去,準沒安什麼好心,她怕小姐受委屈,就打算去找沈老夫人幫忙解圍,畢竟沈老夫人現在對小姐和善了許多。她到青竹堂後,院裏小丫鬟告訴她,沈老夫人正在午休。老爺是不消指望的,她來到沈雲珠的芳菲苑。一進門就跪下,朝沈雲珠磕頭道:“大小姐,奴婢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沈雲珠見她這般焦急,以為妹妹出了什麼大事,趕緊道:“紫萱,你家小姐怎麼啦?”
紫萱道:“今日大夫人身邊的翠夏過來,將小姐請至東苑,這都去了個把時辰,到現在還沒回來。大夫人素日就不喜我家小姐,這會兒,指不定怎麼折磨著呢!”說著便哭了起來。
沈雲珠雖說對紫萱背後詆毀自己母親的行為感到不悅,但想到母親平日裏確不喜妹妹,偶爾刁難也是有的。便道:“你且別哭了,先回瓊苑去,我現在去東苑看看,斷不會讓你家小姐受委屈的。”
紫萱得了沈雲珠的承諾,磕過頭,退了出去。沈雲珠帶著丫鬟雨棠朝東苑而去。
沈雲珠的到來,讓屋裏的氣憤和緩了不少。沈傾城趁機道:“姐姐母女想必有許多話要聊,傾城就不打擾了。”說罷也不理會大夫人允不允許她離去,朝大夫人拜了拜,退了出去。一出東苑的門,沈傾城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很快,她又發愁起來,大夫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她該怎麼應對呢?難道她注定是給人做妾的命運,不覺又想到母親淒慘的命運,滿腹心思朝瓊苑而去。
沈傾城一走,沈雲珠便朝她母親道:“母親今日找妹妹來,可有為難。”大夫人李氏一聽,頓時有點火,心道:還真是個養不家的白眼狼,盡曉得圍著外人轉。不悅道:“母親在你眼裏就是這般不講理之人?”
沈雲珠見她母親一臉不快,以為她是因自己被冤枉而不快,陪笑道:“當然不是,母親在女兒心中是這世上最最和藹可親之人。”她這話說的不假,在她心中,世上大概沒有人比李氏更和藹可親了。
大夫人李氏聽著女兒甜甜的話語,特別受用,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頭,絲毫沒有計較的意思。沈雲珠見李氏心情舒暢,便試探道:“傾城也是怪可憐的,從小沒了娘,爹又不親近她,哪裏像我,是娘的小心肝。”李氏被她逗樂了,沈雲珠又道:“女兒有一事相求,還望母親答應。”
李氏此刻心裏跟抹了蜜似的,別說一件,就是沈雲珠跟她提十件,她也照答應。李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母親以後對傾城和善些,女兒見她每次見了母親,跟小白兔遇上大灰狼似的。”沈雲珠小心翼翼道,她偷偷觀察著她母親的表情,發現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不快,繼續道:“上一代的事女兒也是知曉一部分,傾城確實是個好妹妹,待女兒極為真心,母親就對傾城和善些吧!”沈雲珠朝她母親撒嬌。
大夫人李氏看著女兒單純善良的眼睛,心裏道:雲珠啊,無論娘以後做了什麼,可都是為你的幸福著想!朝她女兒笑道:“好,娘答應你!”
沈雲珠見她母親應承了她的請求,頓時高興地親了她母親一口。李氏也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愣住,回過神來,笑道:“真是個調皮鬼!”心裏卻美滋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