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嶽之看著晴雪姨娘離開的背影,心下滿是疑問,這平西侯府裏,到底是誰要害雲珠,會是晴雪嗎?即便雲珠中毒而亡,她也撈不到絲毫好處!
偌大的侯府,人口結構卻非常簡單,在上是母親平西侯夫人,自己與雲珠的婚事,當時也是她一力撮合的,再說母親根本就不是愛耍手段的人。在下都是些下人,雲珠平日裏也未苛待過何人,更不可能是她們了。除了晴雪有嫌疑,其它的人還真找不出下毒的理由來。
孫嶽之一路思考,回了瀚海閣,這兩日來的擔憂與煩躁,令他此刻疲憊不已。小廝孫書是個懂事的,見他進來,立刻去準備泡澡的熱水。
不一會,孫書打裏間出來,見孫嶽之一臉倦容地坐在書桌前,雙眉緊鎖地發愣,上前道:“世子,先去泡個澡,放鬆一下吧!”
孫嶽之聽罷,跟著他入裏間來,邊走邊朝孫書道:“你去細查一下,那幾盆飛燕草的事。”“小得知道。”孫書答道。
孫嶽之又道:“暗中調查,切忌打草驚蛇!”孫書得了吩咐出門去。
第二日,王太醫過來,帶了一個大大的瓦缸來,幾個小廝吃力地抬進錦玉園。孫嶽之見狀,朝王太醫道:“太醫,這是做什麼用的?”
王太醫笑道:“尊夫人中毒數日,身體自是不及常人,今日放血會損耗元氣,即便醒來,也是經不住汗蒸的!”他看了一眼孫嶽之微微蹙動的眉頭,笑道:“老夫昨夜回去細想了一下,還是改為泡藥浴好,既可以發汗排毒,泡在藥水中,又不必擔心發汗後導致人虛脫。”
孫嶽之聽罷,朝太醫作揖,方道:“原來如此,多得太醫費心了,感激不盡!”那王太醫原本是得過平西侯的恩情之人,見孫嶽之這般客套,便道:“世子太過客氣了,老夫曾得平西侯府的救命恩情!”
孫嶽之聽了太醫的話,奇道:“恩情?!”
王太醫笑著點了點頭,道:“此事與世子的父親有關,說來話長,眼下救人要緊,改日再聊吧!”孫嶽之聽罷,收起了好奇心,二人一同進了沈雲珠的房間。
王太醫吩咐隨從將醫箱中的器具拿出來,又朝丫鬟翠梅道:“你去拿跟蠟燭來點燃!”翠梅出去,不一會進來,已經拿著根燃燒的蠟燭。
王太醫吩咐翠梅將蠟燭立在床邊的小桌上,朝徐媽媽吩咐道:“現在要給夫人全身施針,屏退下人吧!”徐媽媽一個手勢,丫鬟們悉數而出。
立在床邊的雨棠剛欲走,王太醫道:“你留下!”又道:“你去將世子夫人的衣服解開來。然後用這白酒給她拭擦一下腹部與四肢。”說罷,遞給她一瓶藥酒。
雨棠聽罷,遲遲不敢行動,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孫嶽之,見他輕輕點了點頭,才伸出手去,替沈雲珠鬆開衣物。
待雨棠處理完畢,王太醫又道:“去將雙耳背用藥酒拭擦幹淨。”說罷,取出一把銀刀來,在火上燒了片刻後,在沈雲珠的雙耳背上,各自劃了兩個刀口,黑色的血從刀口處溢出來。王太醫吩咐雨棠道:“去拿幹棉布沾藥酒替她拭擦這汙血,直到流出來的是鮮血為止。”
王太醫吩咐完雨棠,又取出銀針來,自頭部開始,中抵腹部,一直到腳趾,順著太陰經脈上,一根一根插進沈雲珠的穴位。
人身體的穴位甚為敏感,不同於其他地方,平日輕按便會覺著脹痛不已。此刻沈雲珠混身上下插滿十八根銀針,又都是在關鍵的大穴上,疼得她額頭溢出汗來。突然,她睜開眼來,瞬間坐起身,吐了幾口口烏血出來,又倒在床上昏迷過去。
屋內的人見沈雲珠吐血後昏迷過去,驚慌不已,孫嶽之剛要開口,隻聽王太醫道:“總算吐出來了!”說罷,將她身上的銀針悉數拔去。
孫嶽之聽王太醫的口氣,知是吐出毒血來,但見沈雲珠昏迷過去,道:“怎麼又昏迷過去?”
王太醫又取出幾根銀針,道:“世子莫急!”說畢,將一針插入沈雲珠頭頂的百會穴,又將另外倆針各自插入位於左右腿上的三陰交。片刻之後,沈雲珠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