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個人經曆來看,寫作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少好處,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而對於共和國的文學青年而言,寫作的動機無非源於這兩點古老的元素。物質上名利雙收,精神上足以驕人。而當物質獲取受挫之時,心理尤為乖張:自尊與自卑互相咬合,一如他們在談論文學和世事時緊咬的牙關以及惡狠狠的神情。
文學青年是這個時代一群可憐的人,可憐在於他們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攤液體,而液體中有其人較為準確的倒影。我所做的,就是行動和克製,換言之,寫作之餘,不忘向下看。
我所看到的是,一個人是與生俱來獨立的,他唯有信任孤獨才能接近真實。與此有關,一切試圖擺脫平庸的念頭又是如此平庸。我還注意到,這並非一個適合文學寫作的時代,無處不在的禁忌滋生著恐懼。寫作陷於“鬼打牆”,他急切地想擺脫恐懼,但恰恰使用暴走記錄了恐懼以及用不斷迂回的方式放大了恐懼。一名當代寫作者的吊詭人生由此而立。當然,從另外一個層麵上來說,不合時宜的寫作有成為更具價值的寫作的可能,這是暴走和迂回中的夢幻,或許是惟一的“善”。
有識之士或許可以通過這本集子看到我的上述。
2010年6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