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內,隱隱傳來怒斥聲,火藥味很重。
楊澤眉毛一挑,看情況,估計又是堂兄堂弟出去惹事,反而被人揍了一頓,而剛剛那暴怒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三叔楊晨,此人性格相當浮躁,而且還愛麵子。
“爹,這怪不得我們啊!對方三個都是淬體四重天的人物,我們幾個之中,隻有我和他們平分秋色。這明顯就是三個打一個…”一個不服氣的聲音辯解道。
聽聲音,這是三叔的老二楊蘆,淬體四重天,在家族年輕一輩裏,修為能排得上中上等,對方能把淬體四重天打敗的人物,整個泰德鎮,也就隻有那幾家的人了。
楊澤一邊走一邊猜測,但他發現眼下這件事,似乎與記憶中有所出入啊。
“楊越,事實是怎麼回事?你向來是個理性的人。”楊澤即將邁入大廳的時候,抬眼就看到一位身著灰色長袍,手執一柄折扇的中年男子,隻見他皺了皺眉,目光看向旁邊一年輕人,沉聲道:“你
來給大家說說起因,不然這件事無法交代。”
這個中年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書生氣質,修為十分低微,但卻是整個家族的智囊,掌管著家族財政的楊潛,也就是楊澤的四叔。“能驚動四叔到來,莫非是楊越堂弟也被打人打了?——”
要說楊澤在整個楊家還有朋友,那便是楊越。
楊越便是楊潛的獨子,從不在乎楊澤身懷惡疾,也是唯一信賴楊澤是被離奇的噩魘纏身而不能修煉的族中人。
“是這樣的,嘶——”楊越嘴角扯了扯,忍著疼痛道:“中午時分,我和楊蘆堂哥去街口買些藥材,路過我們楊家丹藥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喧鬧聲,於是我們就走了上前。
一眼就看見梁家那幾個小子,正對著小依出言淩辱,甚至動起手腳來,那兒可是我們楊家的地盤啊,竟然還敢如此目中無人,是以我和楊蘆表哥氣不過,便忍不住動起手來…”
“哼,一群廢物,不過是區區梁家的小*而已!”一個粗獷的男子‘騰’的站了起來,正是此前暴怒的三叔楊晨,隻見他目光憤怒地轉向旁邊一女子,喝道:“倒是小依你,區區一介婢女,為何平白無事竟去招惹上他們?”
“還不都是因為楊澤那個廢物!明眼人都看得出,十五歲還不能修煉,注定是家族衰敗的象征,以後楊家這種蛀蟲肯定越來越多。真是可惡!要不是他,我們怎會被別人淩辱。他不但丟盡了我們楊家的臉!哪怕以後我能打得過他們,也沒臉再出去了!”楊蘆不等小依答言,突然憤怒地大聲指責起來。
剛剛踏進大廳的楊澤,身形霎時間停了下來,雙拳不由自主緊攥,看來的確是那件事,不過與當初彷佛有些差異。
印象之中,冒牌龐廣德剛剛離去,自身的堂弟便與敵對家族梁家幾人惡打了起來,緣由不外乎是梁家諸人辱罵自己後,順口扯上了楊家。
而得知兒子被打之後,楊晨立刻頭腦發熱衝去梁家,不由分說大打出手,結果掉進了詭計陷害,最後損失了家族鬧市三年的收益,也正是因為這樣,父親挪用家族資金的事才被察覺。
隻不過,當時仍然沒有轟動老太爺。
“不是這樣的,這件事不能怪澤少爺,是我聽他們在藥房門前諷刺澤少爺,忍耐不住便衝上去與他們辯論,嗚嗚,這都是我的錯。”一位跪在地上的丫鬟麵色通紅地解釋,眼中閃灼著淚花。
“其實,事實上澤少爺並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嗚嗚……他不是廢物。”
那一邊,聽聞又有人把這種破事推到自己兒子頭上,楊潤不由怒哼一聲,正準備發作,一抬眼剛好看到楊澤進來,立刻把話憋了回去,“澤兒,你怎麼來了?”
“我剛剛修煉完畢,路過看看。”楊澤淡淡的道。
沉寂,整個大廳之中突然間沒有一絲聲音。
“你在說什麼,修煉?”片刻之後,二叔楊晨彷佛聽到天大笑話一樣,指著楊澤大笑不止,
“我沒聽錯吧,你說修煉?一個連集中精神凝氣都做不到的‘天才’,也來談修煉?楊澤,你是來搞笑的把,是不是知道給家裏丟人了,盲編也得編個好點的理由啊。”
“父親大人,我現在就懇求,把楊澤逐出家族,他的存在,是我們楊家無法回避的羞恥!”
“唔?”
……
這話一出,大廳一片死寂,隨即就看見眾人的表情豐富不一,但他們還來不及說話,大廳之中的氣溫猛然間上升,就見一股熾熱的氣息從楊潤身上席卷開來,牆上的畫卷都被吹起,被烙得微微有些焦黃,宛如要燃燒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