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入桃花源
高懸瀑布遠疊山,動聽雀鳴靜聽蟬。
不知鬆竹誰先綠,難辨水天哪更藍。
“我還以為所謂的什麼‘空殤’會在什麼險峻的高山峽穀或者原始密林,沒想到會是如此境地……”當載著展昭和白玉堂一方竹排順水而下靠岸之後,麵對眼前的花開路旁,翠竹挺俊的景色,白玉堂說道,“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詭異啊!”
“楓淩說過,‘空殤’隻是他生活的地方的名字,又沒有說那裏是什麼不得了的組織,”展昭笑著對表示不可思議的白玉堂說,“船家,你可知此處有什村莊?”回頭遞給船家渡資,展昭同時問道。
“謝了,”艄公收好錢,回答,“不瞞小兄弟你,這裏一直傳說從我們那裏向上遊來,到這裏再往深處走,若是有緣人的話,就可以尋到一處神仙府地,但是――我這渡資賺了千文,卻不見哪個真的找到――還是老規矩,三日後我再來此處,若二位還沒有找到的話,就回去吧。”
“有勞船家大哥了――”
目送著船家劃著竹排離開,展昭拿起放在地麵的包袱,交給白玉堂一個:“走吧。”
之所以會和白玉堂兩人來尋找一個隻在當地傳聞中出現過的地方,因為他們遇到的一個朋友,紅楓淩――是自這個叫做“空殤”的所在來入凡世的人,他希望在自己死後,自己的骸骨可以回到出生之處。
轉眼雲煙十數載,包大人離世,一身的沉傷,精神的疲憊,讓展昭想起來這個囑托,於是向上辭了官,與早就樂得他這麼做的白玉堂一起去尋找這個傳說中的地方,完成朋友的囑托。(自我催眠,貓和老鼠不會老,不會老!)
“陶望嶺(就是陶淵明)曾道有武陵人捕魚忽逢桃花林,林盡水源得一山,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發垂髫怡然自樂――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走進翠竹掩映的小徑,白玉堂信口說道,“楓淩那小子的什麼所謂的‘空殤’老家該不會也是個什麼藏在哪裏的‘桃花源’吧,聽起來有些類似啊。”
“真會有此福地麼?”看著手中那白瓷的壇子,“若真的存在,為何他還要離開如此的仙境來凡世,終落得到死方歸?”
“也許,生在福地久了,反而會覺得無聊吧。”白玉堂道,回首拉住展昭,“與其現在惆悵猜測楓淩小子的想法,不如找到那裏的時候直接自己用眼睛看好了。走了,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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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逢桃花岸,白雲裹紅團。
牧笛驚花雨,花蝶戲流泉。
翠竹幽深,鳥雀穿林飛過,留下一陣陣歡快的鳴唱,遠處有山泉叮咚,山花之上,不時有彩蝶飛舞而去。
“看來這裏的主人,是不願見麵了――”剛才白玉堂就發現,雖然自己和貓兒一直沿著小路前行,但是繞來拐去,其實兩人並沒有走多遠――這些竹樹看似天生,但是走將下來,精於崎黃八卦的自己已經覺察,看似自然,其實人為,入容易,出容易,進卻難――讓入其中之人直到失去耐心自行離去。果然有高人在啊――心底暗讚對方巧奪天工的布陣技巧,白玉堂注意觀察周圍,回頭笑著對展昭說:“如果找不到那裏,我們就在這裏蓋間房子終老如何,貓兒?你看這鳥語花香,落英繽紛,世上如此仙境,又得幾處?”
展昭不語走在前麵,似在考慮什麼。
“貓兒,你聽到我說什麼沒有?”白玉堂搶上幾步,擋在展昭麵前道。
“哦?……好吧。”還在思考什麼,展昭隨口答道。
“真的,你同意了?!”其實這次出來,白玉堂就決定,不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拐這隻死腦筋的貓退隱。
“同意?同意什麼?”展昭總算回過神來,看白玉堂一臉興奮。
“……”果然,剛才他的貓兒的心思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你在想什麼,貓兒?”
“玉堂,這裏看起來,似乎有些奇怪,我們在竹林中走了很久,剛才在船上望這裏的時候,感覺如果‘空殤’真在這裏,我們並不可能走這麼遠的路還到不了山腳――”展昭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也發現了,貓兒。”白玉堂回答,“因為――我們遇上行家了。有人用這裏的山石竹樹花草布了一個很大的陣,而且看這些竹樹的粗壯程度,至少已經生滅幾十年,一般人入此陣,後退容易,前進卻難,所以若不是此中之人或者得到主人的應允和引領,就隻能如船家所說,知難而退。”
“布這個陣的主人,今有中原人士白玉堂和展昭受貴地子民紅楓淩所托,特地送其認祖歸宗,望得賜見!”白玉堂喊道,聲音嘹亮,如同一陣清風,拂得竹葉也娑娑做響。
再前行不久,竹林盡,乃是常開滿眼的紛繁桃花。
忽聽林間隱約傳來搖曳的鈴鐺聲響,越來越近,正行向兩人方向。
“來了!”白玉堂說,站到展昭身邊。兩人等待著來者的出現。
銀鈴悠揚,鹿鳴啾啾,一頭頸係銀鈴的八角白鹿緩步而來。它雪白的背上,坐著名身染林中繁花色的男子。銀蹄慢踏,鹿背輕顛,來者靠在雪獸身上,仿佛飄然而下的雲中仙。(八角指頭上的角左右各四個叉)
昔傳桃花源,玉樹別洞天。
今見竹間紅,如仙似凡眷。
“……楓淩!”展昭不禁脫口而出――麵前出現的男子,看起來,和昔日的紅楓淩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不,不可能,他倆的好友紅楓淩,已經殞身在衝霄樓……(小白不死的話,怎麼也得找一個吧,爬走――)
“不是一個人――”白玉堂拍了展昭一下道。昔日的紅楓淩,沒有此人眼中無凡塵的身姿;眼前之人,也沒有紅楓淩那如驕陽野火的氣勢。
“你們,是送楓淩回來的吧?”對方跳下白鹿道,“我是紅楓焱,楓淩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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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頭隨夢遠,忽在天際忽眼前。
“原來是楓淩的哥哥――”展昭收回原本詫異的神色,雖然曾經和紅楓淩很熟,但麵前這個出落凡塵的男子卻給人一種平和拒人千裏的冷漠,“楓淩生前曾說,若他有一日無法自己回到這裏,讓我們把他送回他的出生之地――”他叢包裹裏麵拿出用布包裹得很好的瓷壇,遞給麵前的男子。
紅楓焱接過瓷壇,回手把它係在白鹿脖子上,道:“既然二位受我兄弟囑托來了‘空殤’,就讓我盡地主之誼招待二位一段時間――二位應該無甚急事吧?請吧。”
“那就討擾了。”白玉堂先回答,他對眼前出現在這奇陣中的人很感興趣,前麵的“空殤”,外麵村民所傳的神仙福地,到底是什麼樣子。看見展昭還在放愣,他拉住展昭,“走了,貓兒!”
跟在白鹿身後,三人走過桃花林,眼前柳暗花明,一個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世外村莊出現在眼前。不光是村外成片桃花林,村內的每家院內也種著幾株桃花,開得格外惹人喜愛。
“楓焱哥哥,你回來了!”一個梳著兩條小辮子的紅衣女孩一跳一跳跑到三人麵前。她好奇地看著紅楓焱身後的兩個人,“他們是――”
“是客人――流雲,他們交給你,你帶他們去你家好好招待,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紅楓焱對小女孩說,轉頭喚過白鹿跳上。白鹿優雅地回轉身姿,撒開四蹄,沿著田壟之邊輕快地奔開跑遠,很快就消失在村莊周圍的花海掩映之下。
“兩位哥哥好,我叫穆流雲,”小女孩好奇地打量著展昭和白玉堂,笑著說,“這個村子裏麵的人都姓穆,所以哥哥們叫我流雲就好了――嗬嗬,哥哥們別在意,隻是我們這裏自從楓淩哥哥走了以後,很長時間沒有外人進來了。流雲已經告訴哥哥們名字了,哥哥也要告訴流雲名字哦!”
“流雲,好名字――”展昭笑著看著這個小女孩,“我叫展昭,這位是――”
“小妹妹,哥哥是――”白玉堂也覺得小女娃可愛,“風流天下我一人,瀟灑倜儻的錦毛鼠白玉堂!”
“……展哥哥啊,為什麼這位風哥哥的名字怎麼這麼長還難念?”流雲皺起眉頭,非常不解地看著白玉堂。
“風~哈~”聽了孩子童稚的話語,展昭不由得笑出聲來,“真是個很長的名字啊――”
“――我姓白!”
“可是哥哥你為什麼要說自己是風什麼啊――姓白就說姓白好了的啊,莫非哥哥你信不過流雲不願意告訴我?”
“……”被小女孩一陣搶白,白玉堂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了好了,不要站在這裏吹風了,媽媽已經做好飯了,走了走了!”流雲精靈的眼睛一轉,拉過白玉堂和展昭的手,將他倆拉向村中的一間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