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軒點點頭,苦笑道:“是的,你可不就是這樣性子?其實我也恨她,惱她,不過到底是曾經的夫妻吧,看見她死的那樣痛苦,我心裏不是很好受。”
“她死的不算痛苦了,不過一兩刻鍾的掙紮,你想想川哥兒,那麼小的孩子,當初又是承受了怎樣的痛苦?”蘇暖暖往後靠了靠身子,語帶譏誚地說了一句。卻見段庭軒沉吟良久,忽然又沉聲道:“你剛才說我有些先入為主,這話中肯,叫我說,薑姨娘也有害冉雲的嫌疑,你覺著呢?”
蘇暖暖點頭道:“確實,徐冉雲欺人太甚,擺明了和薑姨娘水火不容你死我活,若我是薑姨娘,一定也要先下手為強。不過有一條,你覺得薑姨娘有這個膽子嗎?她把徐冉雲吃藕過敏的事透露給薛芝蘭知道,不得不說她心裏的確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終究不敢親自下手吧?”
“也有道理。”
段庭軒點點頭道:“罷了,平章是斷案高手,我明兒就請他過來,不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查案,就以我私人朋友的身份幫我這個忙。這一來,承明伯爵府怎麼也該滿意了。”
蘇暖暖驚訝道:“你竟然要讓平章過來?會不會有些殺雞用牛刀?再說這到底是後宅,此事關係到的又都是婦人丫頭們,諸多不便。叫我說,不如你自己先處理著,實在理不出來,再請平章過來。論機敏智慧,難道你還會比他差?”
段庭軒聽見妻子誇獎自己,一直沉重的心思總算有些歡喜,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先這樣吧。明天把有關的人都聚在一起,好好審一審。對了,冉雲的喪事也不能耽擱,唔!這事兒交給靜姨娘和二弟妹忙活就行。你則把孩子們都帶過來,放在春風苑,不讓他們接觸到這件事情,你就在屋裏靜養,看著孩子們寫字畫畫。”
蘇暖暖枕在丈夫腿上,搖頭輕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氣著,又怕我勞神,但是這事兒我必須出麵,不然承明伯爵府隻會認為我是做賊心虛,哪怕我坐在那裏什麼也不說,這也是一個態度,一個坦蕩磊落的態度。”
“暖暖,你會不會想多了?”
“是你想的太少了,雖然你聰明,但這後宅爭鬥,你始終不拿手,這方麵聽我的沒錯。我還沒到大腹便便的程度呢,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聽妻子這樣說,小侯爺也唯餘一聲歎息,喃喃道:“讓我知道是誰暗中下手害人,絕對饒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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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奶奶的喪事,你們用點心,不管怎樣,她到底是韶華早逝,也怪可惜的,何況就不為了她,也為了名哥兒,別讓他覺著咱們府裏虧了他娘,公中又不是沒銀子,就沒有,和我說,我從私庫裏拿。”
一大早,史雨柔和靜姨娘就來到了春風苑,聽蘇暖暖這樣說,史雨柔便笑道:“嫂子放心,公中的錢足夠用呢,哪裏用得著你動用私庫?我和靜姨娘定將這喪事辦得風光,畢竟人死為大,過去那些恩怨,也就罷了。”
蘇暖暖點點頭,正要說話,就見香雲挑簾子進來,輕聲道:“奶奶,承明伯爵府的人來了,太太讓您過去。”
“好。”
蘇暖暖就站起身,卻見靜姨娘皺眉道:“承明伯爵府的人過來,和奶奶有什麼關係?太太為什麼要叫奶奶過去?您這可還有將近六個月的身孕呢,還用得著你去待客怎的?”
史雨柔也豎起眉毛道:“就是,聽說昨兒鳳仙和翠屏那兩個不得好死的蹄子鬧騰,以至於那承明伯爵府的人氣勢洶洶。真是不長眼睛,以為咱們安平侯府是什麼地方?如今過來了,太太陪著不算,還要嫂子過去,我呸!憑她們也配這樣隆重的待遇?”
蘇暖暖笑道:“這事兒不用你們管,你們隻管辦好了喪事就行。雲奶奶死得蹊蹺,這事兒總是要弄個水落石出的,是我和太太說,承明伯爵府的人來了之後,告訴我一聲。這件事,總要給她們個交代。”
“那也用不著嫂子親自出馬啊。”史雨柔嘟囔了一句,卻也知道蘇暖暖這會兒必須去那裏坐鎮,不然就會顯得心虛。所以嘟囔完後,她也沒說什麼,倒是靜姨娘又道:“可是奶奶這一過去,孩子們怎麼辦?今天早上各房不是都把孩子送了過來?”
蘇暖暖道:“我留著紅蓮在這裏,再加上薑姨娘,哄幾個小孩子是足夠了,更何況他們還有各自的奶媽和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