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目眥疵裂的女子噴盡最後一滴血,腦袋“咚”地一聲砸向地板,眼角也淌出鮮血,猙獰的臉上綻開詭異地笑容。
謫仙終於有了一絲害怕,後退兩步,“你放心,看在你家萬貫家財的份上,我陳莫渝不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地上的女子已經了無聲息,暗沉的天際飄來一片烏雲,恰好擋住月光,室內陰暗又血腥,謫仙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好在隻一會兒功夫,皎潔的月光又重新灑滿大地,包括那些肮髒的角落。
謫仙仔細看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圓睜的兩眼早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昔年大順朝首富盛萬財一脈從此斷絕。
“請母親進來!”謫仙高聲朝門外喊道。
幾名健壯的仆婦提著紅色氣死風燈,引著一名華服的中年夫人進入室內,“渝兒,那蠢婦還沒死?”
“回母親,兒子幸不辱命!”
“真能折騰,十多天不吃不喝都死不了,吳媽,去將靈隱寺澄明大師親手繪製的轉運符給我搜出來,先給大小姐送去,哼,這蠢婦即便帶了這轉運符,還是一樣的蠢,生生將這好東西糟蹋了。”
一位長手長腳的中年婆子過來,將地上尚有餘溫的屍體翻轉,從衣領下麵扯出一隻紅色錦囊,取出一隻折成蓮花形狀的轉運符,那符突然金光大盛,倏爾又消失在明亮的燈光中。
吳媽隻疑惑了一瞬,隨即捏緊轉運符迅速離去,多年為奴的經驗告訴她,奴才知道主子的陰私越多便越危險。
吳媽顧不得擦額角的汗,一溜兒小跑,直到跑過正房後麵那片桃樹林,才放慢了腳步。
她的主子是前戶部左侍郎,正三品大員陳壽源的正室夫人邵氏,因陳老誥命前年病逝,如今左侍郎丁憂解職,領著一家大小暫住在揚州舊宅。
吳媽既是邵氏四名陪嫁丫頭之一,也是邵氏的心腹臂膀,替主子做了多少見不得人之事隻有她主仆二人知道。但是如今這事不同於給小妾或庶子下下藥之類的內宅糟汙,這事陳家幾位主子都有涉及,牽連太大,知**最後的結局除了被滅口別無他途。
邵氏身邊還剩下兩名陪嫁,如今都已經做到管事娘子的位置上,獨獨挑了死了夫君,隻有一名女兒的她和從府外買來的大丫鬟金荷來做這事,可見這事從一開始陳家便沒打算留下她們這兩個具體執行者。
吳媽越想心裏越亂,她自忖很難逃過這一劫,可是她在大小姐身邊當差,才十二歲的女兒該怎麼辦?
過了西院的月亮門,穿過一道長長的回廊,麵前呈現兩條青石小徑,一條通向那座盛氏母女曾住過的,已經上了封條的秋獲院,另一條通向大小姐住的怡趣院。
隱隱聽得秋獲院方向傳來幾聲淒慘的貓叫,吳媽打了一個寒顫,趕緊奔向另一條小徑,完全忽視了手中的轉運符又冒出一圈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