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這是我恢複知覺之後的第一個感覺。
難道說我已經病死了,已經到了陰間,所以會這麼冷?
睜開眼,眼睛竟然還很酸。一陣陣涼颼颼的風也不知道從哪裏灌進來的,讓我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巨大的柔和的光芒,直到再次確認,才發現,那竟是一個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月亮。好像近得和地平線完全連上了一樣,籠罩了大半個近在眼前的灰藍色天空。
那裏有個陰影,好像是個人……慢慢地從那****得驚人的月亮上走了下來,慢慢地靠近……
那是一個男人。披著滿頭滿身的清冷月光,看不清長相,隻看到他蜜色的胸膛微微泛著光,還有修長的手臂,手裏握著的巨戟一類的東西。
恍若月亮上走下的神祗,淩駕於終生之上。
當時我就心想,我靠哦,裸男……
後來發現,人家是穿了衣服的。不過約等於沒穿。他身上披著一層露胳膊露腿的東西,有點像盔甲,下身也圍了一條獸皮一樣的東西。
我又想,閻羅王?這麼有型?
直到他走到我腳下,抬頭看我……
所謂的死性不改就是我這樣的,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在關心這帥哥身材這麼優,不知道長相怎麼樣。於是我低下頭去看他的臉蛋。
一低頭,先看到我自己光溜溜的腳丫子,在月光中白嫩嫩的,連趾甲片兒都是幹幹淨淨的,甚至還是淡淡的粉紅色。
我陶醉了一會兒,然後發現……
媽媽咪啊我怎麼坐在樹上!!樹上!!!
來不及尖叫,就感覺到肚子裏突然一熱,一團火球似的的東西突然從薄薄的肚皮裏爆出一團耀眼的光芒,伴隨著清冽的鳳鳴衝天而起!
還來不及想痛不痛之類的問題,我已經被這股巨大的衝力衝得臉朝下腳朝上從樹上栽了下去,連巨大的樹身都跟著撼動!
直到被人接住,在萬丈光芒中我看到了一張絕對足夠印象深刻的臉。心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帥哥啊……
然後我就,昏了。
再醒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樣酸疼。直到有人把我抱了起來,一個偏低的女音在耳邊輕聲說話。
她說:“醒了?先喝點水。”
我睜開比原先更酸澀的眼睛,不但喉嚨,隻覺得全身都像要冒火一樣的幹。她端了個不知道什麼碗給我,我一聞到清新的水汽就激動了,直接用叼的叼住那個粗糙的碗,咕嚕咕嚕就把水喝了。
一邊在心裏感歎,真甜啊,神馬牌子的礦泉水啊,簡直比農夫山泉還甜。
耳邊傳來輕輕的笑聲。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有心思去關注我周圍。
首先看到的是剛剛跟我說話的女人。她還扶著我。長了一張白白長長的臉,笑容很親切。隻是,她的衣著打扮,都有點奇怪……長長的頭發披著,頭上插著幾根羽毛之類,額前還紮了一根比稻草好看有限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看年紀也挺年輕的,最多不超過三十。唯一出彩的就是額前掛了個很……奇特的吊飾,黑色的,但是晶瑩剔透,像個什麼寶石。比較粗糙,但是散發著一種神秘的藝術感。
再一低頭,她穿的也奇怪,一件看不出款式也沒有任何花紋的裙子……或者該叫袍子來的恰當,白色的,跟個罩子似的罩在她身上。
“阿娘……”
我再低頭,發現她身邊,也就是床前還站了個小姑娘。大概是她的女兒,不過和她長得不太像,好家夥,看不出來她年紀這麼輕,竟然已經有這麼大的女兒。這姑娘看起來至少有七八歲了吧?蜜色的皮膚,長了一副甜甜的可人相。頭上倒是沒有插羽毛,一頭披肩長點的頭發就這麼散著,也穿了一件跟她媽類似的裙子,倒是很可愛。眼睛圓溜溜的,直盯著我瞧。
那婦人把那小女孩抱起來,笑道:“這是阿矜,是我的女兒。我叫青女,是部落的巫嗣長。”
部……落……
部…………落…………
我穿了!!而且穿到這神馬鳥地方?!神馬鬼鳥地方?!!
我這才發現我現在正坐在一堆詭異的稻草上麵,倒是離地的,應該算是一張床。還有這個房間,根本就是個,石頭砌成的,茅——房——
這整個屋子就我身下這張床,牆上掛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幾張弓,比如幾筒箭。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我叫不上名字來的疑似藝術品的東西。
一張桌子……如果算是桌子的話,我覺得吧,那就是個木箱,可是上麵放著碗……還有個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