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和青女還在陣中,項怡趕去和廉先一起圍觀,就把我們撂下了。
我和阿雷王子笑嘻嘻地坐在地上放鬆休息。
阿雷王子道:“這地倒是不似以往所見那般燙。”
我道:“不燙,溫溫的,更難受,像人家剛坐過起身的。”這樣是要長痔瘡的!
然後我在這洞室中亂翻,阿雷王子好像出去了一下,我也沒注意。這項怡還挺聰明的,在洞壁上鑿了一個個規則的方形洞,還有封口,用來存放晶石等物品,倒是很類似一個個鑲嵌在牆上的抽屜。
我翻了一會兒,找到一卷不知道什麼東西,隱約應該是絲帛,微微泛黃,看來年代有些久遠了。打開瞅了瞅,上麵畫了兩個圈兒,一棵樹……
看不懂,又給塞回去。
除此之外還發現許多小小的晶雕。火脈母尊或嬌俏或英武,姿態各異,尤其是那些憨態可掬的尤其可愛。我瞧得高興,就沒留意到,胸口突然一燙一癢……
“阿語!”
“?”我回頭一看,阿雷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我後麵,臉色猙獰得像要吃人,把我嚇了一跳。
“阿雷?!”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他撲倒在地上,他伸手來撕我的衣服,嚇得我半死。我低頭一看,才看到我胸口上有一條紅通通的東西正扭啊扭地往裏鑽,掙紮得手遂一停。
“撕拉”一聲,胸口的袍子被扯開了。阿雷王子不知道怎麼一彈把那東西彈開,此時我本來白嫩嫩的胸口已經變得大紅大紫一片。他二話不說抽了一把小匕首出來一刀劃了下去,我痛得抽搐了一下,接著胸口一熱。
“!!!!”
突然一聲獸吼響起,隻在眨眼之間,我身上的人就被撞了出去。放大了數倍的睚眥憤怒地齜著牙,虎視眈眈地看著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阿雷王子。
我的經脈一片滾燙,動彈不得:“阿……尉……”
睚眥豎起的鱗毛突然鬆了,因阿雷王子抹了抹嘴上的血跡。它迅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朝我撲來。
“阿語?!”一少年撲在我身上,奶聲奶氣地急叫著。
我的呼吸有點困難:“火……蛭……”
他終於反應過來,二話不說低下頭含住了那還在湧血的傷口,替我把毒血吸出去。直到胸口的紅紫慢慢地退了,我還抽搐得停不下來。
“阿語?!”他把我抱起來,抓住我的手腳,似乎試圖安撫我的緊繃和抽搐。
劈裏啪啦的一陣動靜,項怡從門口衝了進來:“娘娘!尊主,先把娘娘抱出去,這裏的火能太過充沛,隻有害無益!”
小少年奶聲奶氣地大怒:“你這裏為何會有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她若是有事你可擔待得起!”
項怡頓時被嗆住。但她的性子極烈,本來還有幾分對我的關心,此時也冷了,隻道:“屬下曾經提醒過娘娘這裏有火蛭,讓她小心。再說,娘娘來火焰山,不是來做客的,是來曆練的!”
阿尉怒極反笑:“你是說,這都是她自己的錯?”
阿雷王子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淡道:“阿尉,你昏頭了。”
項怡忍氣吞聲地道:“眼下還是先請尊主先把娘娘抱出去吧。”
阿雷王子道:“聽說廉先擅陣,可否請他先回來,助阿語解毒?”
項怡道:“屬下這就去。”
說完,也不等阿尉發話,自己氣呼呼地走了。
我還抽著,但還是不讚成地看著阿尉。他的一張正太臉有點扭曲,但好像半點不在意項怡的去留。瞪了我一會兒,把我抱出了向金宮。廉先趕了回來,但項怡不見了。有了廉先,自然有他給我治好。
等我舒服了,這個胸膛才漸漸放鬆。
廉先比項怡溫和一些,淡淡地道:“項怡衝撞了娘娘,請娘娘不要介懷。”
我忙道:“怎麼這麼說呢?是阿尉不對,一時衝動口不擇言。項怡說得對,我本就是來試練的,碰到這種事情是我自己太不小心。阿尉,阿尉?”
正太阿尉繃著一張臉,然後抱著我轉身走了,一溜煙又鑽進了向金宮。我哭笑不得。
阿雷王子已經不見了。他把我放在那張火琉璃小榻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我胸口上那個已經愈合的傷口,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被他摸得有點不自在,縮了一下,反而被他摟緊。
“阿尉,你在想什麼?”怎麼好像有點可怕的樣子。
他低聲道:“沒有。隻是嚇著了。”
我想了想,摸摸他的胸口,道:“我沒事,隻是火蛭而已。”
他又不說話了。
我就有點不自在。感覺有一點不了解他了。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他憋了半天,突然道:“阿語,我們……”
“啥?”
“睡,睡吧……”
“?”
“讓,讓我,抱,抱你吧……”
“……”我深吸一口氣,“你又哪根筋不對?”
他大概把這當成求/歡被拒,有點傷自尊,耷拉著臉不說話。其實他以前不會有這種表情,又或是有過,但換了一張成熟的臉就不會給我這種感覺。雖然看這小正太很不習慣,但是似乎也有些成熟奶爹沒有的可愛之處……
我道:“好啦,不要亂想了。”姐姐還是疼你滴。
他抱著我不吭氣。半晌才咬著我的耳朵輕聲道:“阿語,我最近,心魔可能有一點複蘇……每天入定時,都會看到你離開的樣子。”
“……”
他道:“會看到你同我飛升,然後你後悔,在羲和座下淮南淵受烈火焚身之苦,也不願意回來……羲和要我看著,我受不住,想要代你受責,羲和不允,於是我殺了羲和……”
“阿尉!”
他按住要跳起來的我,低聲道:“你聽我說完。然後,我又殺了九天玄女,殺了陰冥鬼王,最後,殺了朱弋……”
“阿尉!”我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會產生殺死上神的幻覺已經很可怕了,這很可能是某種魔魅的預兆。他竟然又產生弑母的幻覺,這到底意味著什麼?是預兆,還是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