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9:陣外的天空(1 / 3)

他摸摸我的頭,道:“去。對了。”

莫名奇妙地對了一句,他突然親了上來,我本能地張了嘴,一個什麼東西從他嘴裏渡了過來,落在我嘴裏,被他用舌尖推到喉嚨深處。我也沒多疑,咽了下去。

“這是什麼?”

他低聲道:“噓,這是禹敬煉的飛升丹,留在你體內,以備不時之需。”

我嚇了一跳:“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他怎麼煉得出來?”

他的臉色有些複雜,道:“在西山的時候阿娘送給我兩個仙婢,後來我發現她們似有邪氣,趁我入定時想要加害於我,後來反而被我出關時的靈壓震死。便取了她們的仙元給了禹敬。”

我一個激靈,娃誅仙了?!

他按住了我的手,低聲道:“不要聲張。阿語,這件事很是說不清楚。”

說著,他下了榻,俯身給我穿了鞋子,然後又一件一件地給我穿上盔甲。我隻管伸手伸腳,心裏還是震驚得不得了。

最終他抱了我一下,歎道:“阿語,你這陣子雖然淩厲了不少,但要記得,想要飛升,光做好人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當年殺了多少綠龍?仙人雖殺不得,可我總不能等著她們來害。心慈手軟也是不行的。”

我的手緊了緊,換了一個淡淡的顏色,道:“嗯,我知道了。其實……我也不怕。我隻是,以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有點想不到,太吃驚了罷了。”

他的嘴角有個笑紋,似乎在取笑我。我要炸毛,但被他推了一下肩膀,隻得蔫蔫地轉身走了。

出了門,項怡等著我。看了我隻神色淡淡的,轉身走在前麵。

我跟著她到火山口,突然道:“項怡。”

她道:“娘娘。”

我略一躊躇,道:“罷了,沒什麼,走吧。”我想也許不用特地和她解釋,阿尉才是他們的主子。他是什麼態度,輪不到我來說話。把這種小事特地拿出來說,反而顯得小氣。

項怡就又走在我前麵,道:“靈脈是整個火焰山的靈力源頭所在,也是靈力最充沛的地方。立此陣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們突破寂滅。五十年後啟陣,不管你們提升到什麼程度,都必須與吾夫婦一戰。若是贏不了,山陣的禁製就不會解開。”

我道:“那若是贏不了怎麼辦?”

項怡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那就隻能回靈脈重新修行閉關五十年。”

如此反複。

我冷汗直冒:“五十年?”

她淡道:“向金陣五十年一啟。”

“……”那最好一擊成功。

火焰山靈脈深在地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幾乎無法想象這個封印萬年的地方會有這樣宏偉的地下建築。向金宮的地底大得驚人,一改上麵赤紅一片的作風,到了這裏,反而裸露出赤黃色的古老岩石。巨大的龍頭張開了嘴,形成一個入口,風化一般的古樸韻味。入了龍口,洞內是一條足有五六米寬的長廊通道。兩邊牆上有赤炎石做成的各種照明裝備,還有各種各樣的圖騰壁畫,顯得巍峨而壯觀。

再往裏走,就是龍脈的中心地區,也是靈源出口。幾乎是站在那裏,就可以感覺到洶湧的火能撲麵而來。我注意到那黑洞一般的靈源口有許多帶著鎖鏈的長石匣子,約莫像個棺材。青女他們已經站著了。

阿石頭化神八層,青女化神五層,阿雷化神九層。我化神五層。

我問項怡:“這些是什麼?”

項怡道:“這些是涅槃棺。即使是吾和廉先下去,也是要入棺的,不然靈源的靈氣大甚,連我們也會受不住。”

“……”也就是說,這五十年,我們會被鎖在棺材裏冒充吸血鬼?

答案,是肯定的。

入棺之前,阿雷王子朝我這邊走了一下,好像想對我說什麼。可是最終沒有說,臉色有點難看,好像有點發青。

我道:“阿雷,有哪裏不舒服嗎?”

阿雷王子深吸了一口氣,道:“沒有。”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與青女一起先入了棺。棺蓋合上,外麵的情形我們就不知道了,隻感覺棺身一震,被拋入了滾滾岩漿中。在此入定真的跟木乃伊差不多,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目入定。耳畔都是靈氣排出時衝撞的轟隆隆的聲音,慢慢地在腦海中形成某種節奏,元神的震動與之合一。

人家說一夢三十年,我們是一夢五十年。

連修為也是在睡夢中提升,隱約感覺得到自己像泡在滾滾的岩漿中,其實更像沐浴在大團大團充沛而有些壓迫的靈氣中。

在第十年過去的時候阿雷王子提升到了寂滅,產生的巨大能量將整個靈源都攪成了漩渦,也引發了一個小雷劫。我們也有所感應。

第二十年過去的時候,阿石提升到寂滅。

第四十五年過去,我提升。渡小雷劫。

第四十八年,青女提升。

此時阿雷王子和阿石的修為已經接近寂滅中期。

我們都很默契地沒有浪費靈源的靈氣,繼續在裏麵閉關修行,爭取在最後的兩年最大限度地提升。將近五十年過後,靈源的靈氣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充沛,因我們寂滅的時候消耗了太多,不過也是十分可觀的。

直到那一天,我突然從如死去一般的入定中清醒過來,隨即感覺到棺身在劇烈地震動。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在心頭,我耐不住,一掌劈在頭頂的棺石上,提著棺木衝出了岩漿。涅槃棺落在了地麵,重重的震蕩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我輕而易舉地劈開了棺門,一步跨了出去。

麵前有一具涅槃棺已經炸開,硝煙彌漫,看不分明。另外兩具涅槃棺相繼從靈源裏衝了出來,第一具迅速衝擊了兩下然後就碎開了,第二具就在地上蹦了兩下,後來似乎火了,也粗魯地爆裂開來。

阿石衝了過去:“阿雷!”

我和剛冒出頭的青女也傻了眼,連忙趕過去查看。隻見阿雷王子麵如金紙,睡在一大片石屑中,被阿石扶了起來,但是一動不動。

青女迅速察看了一下他的經脈丹田,頓時臉色發白:“阿雷,阿雷的心脈俱損,要,要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