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麻煩呐,如果殺死你們的話,會被判刑的吧?傷腦筋……”蒼離像是正在苦惱似的用食指輕點著下巴,笑得如沐春風。然而其笑意卻跟邪氣同樣的到達頂點,邪得讓人不禁背脊直冒上一股寒氣,頭頂都開始發起麻來,就連聞人景也忍不住覺得全身發寒。“啊!我忘了,以我的年齡是不會被判死刑的耶!真好!就這樣吧!殺了你們!”
看見蒼離露出身為嗜血者那獨特的笑容,有些妖異,揉合了陰暗的嫵媚和清澈透明單純的笑,像有著豔麗外表的□□,讓人上癮也讓人致命。混混們顫抖得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蒼離……不要……”聞人景一把抓住蒼離握著利刃的手,蒼離來不及收起鋒利的刀刃又不願傷到聞人景,於是合攏了手掌任由手心劃傷。
冰涼接觸灼熱的快感,特別殘忍的感覺,痛和血一起進發,血絲從蒼白的手背沁出,染紅蒼離雪白的手腕。蒼離感受到久違的劇痛……他喜歡這種痛,每當流血的時候就好像恐懼也會隨著血液悄悄地流逝,感覺到疼痛的時候也就感覺到自己還是自己。
看著從蒼離手掌滴落的血,聞人景的臉瞬間蒼白,動作迅速的掏出淡藍的手帕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聞人景心裏泛起了一絲奇異的感受,仿佛蒼離手背上的痛轉移到自己心裏,這種痛讓人發抖,想要做些什麼,卻又覺得無能為力;想要吐出一些什麼,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想要給他一些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能付出什麼。
感覺到他拉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蒼離沒有掙紮,任由他拉著自己出了酒吧,經過吧台時丟了個眼色叫服務員們自行處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酒吧也隻能暫時歇業,聞人景邊走邊打電話招來自己的助理處理剩下的事情。
蒼離很沉默的坐上車。杜隸竟然也跟來了,不是什麼巧合,聞人景其實就是來找他的。
想著聞人景被挾持的情景忍不住握緊雙手,沒有注意血染紅了手帕滲透出來。
“聞人伸手抓你的時候你應該能躲掉呀,怎麼會傷到自己?”杜隸在耳邊輕聲的問。
蒼離沒有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會防備聞人景。
“怕傷到他嗎?你太小看聞人了吧,挾持他的人算是自己倒黴。那家夥空手道跆拳道都練到高段不說,還練過泰拳。”
那為什麼自己出手以前他不反抗?想要試探自己的實力嗎?
“啊啊!一看就知道你想歪了。當時你離那麼近,他反抗的話說不定會讓你受傷吧?聞人那個人啊最怕因為自己傷害到別人。”
是這樣嗎?真那麼簡單?
回到住所,蒼離倚窗而立,衣訣在風中分飛如蝶,發絲舞動,飄飄欲仙。恍惚間,他似要乘風而去,飛離這慘淡人間。颯颯風起,更象要將他纖瘦的身子一卷而去。
夜,似是遭浸透在墨海裏般,茫茫幽色中不肯透露絲許光芒,日月星辰仿佛都已沉淪至地底最深處,再不能釋放一線光明。
靜待時光慢慢逝去,希望能把悲傷地一切都逐漸忘記。可是,為什麼,在漆黑的長夜裏,仍聽見無人的花間紛紛飄落的聲音?為什麼?繁花落盡,心中仍留有花落的聲音。
“蒼離……”看到蒼離站在那,聞人景忽然以為他會往下跳。猛地撲過去,一把拖過蒼離讓他遠離落地窗戶,緊緊的抱著,忍不住顫抖,像是就要失去了一般。
“怎麼了?”被迅猛地動作嚇了一跳,沒有反射性的防衛是因為熟悉了這個懷抱。
“沒什麼……那邊風大……”
蒼離疑惑的看了聞人景一眼,安靜的窩在沙發角落裏,像隻被拋棄的大貓。身體不自覺的蜷縮起來,披散著烏黑水滑的及腰長發。一動不動地,遠遠看去,真似一尊栩栩如生的美麗人偶。仿佛纖細柔弱得玫瑰花刺都能讓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