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娘等人離開之後,惠風殿中就隻剩下了蘇燁、青衣及平朔侯三人。蘇燁命人擺了棋局,與青衣對弈,而老侯爺賀蘭際獨自坐在一旁品著酒,吃著水果,好似沉醉在了樂師的琴曲之中。
青衣看著蘇燁一心隻看棋局,他心中猜不透為何會將自己留下來,想問,但是一想到自己麵前的這位是大齊皇帝,又失了膽量。
青衣猶豫來猶豫去,最終還是開了口:“陛下,恕草民多嘴。陛下為何要將草民留下?”
“人生難得糊塗。下棋下棋,讓我這老頭子也來看看棋。”未等蘇燁回答,便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原來,平朔侯不知何時端著酒杯站在了二人旁邊,他的臉頰已泛起紅暈,剛剛一言不知是酒後胡言還是清醒之說。
青衣分辨不清平朔侯此話是否在怪他多嘴,猶豫著不知該怎麼應答。這猶豫間,便忽略了一處,被蘇燁一擊而潰。
“糊塗小子,就這麼被他鑽了空子!”平朔侯指著青衣笑道。
“陛下棋藝高超,草民莫不能及。”青衣向蘇燁作了揖。
蘇燁笑笑,向殿外望去:“該結束了。”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平朔侯臉色嚴肅起來。
“看她怎麼說。畢竟她還是朕的妻子。”說完,轉向青衣,“若非你剛剛走神,這棋局不知要下到何時才能分出勝負。改日朕定當赴流煙閣與你再來一局,下次,和朕好好下。”
蘇燁拍了拍青衣的肩膀,向常坤道:“送青衣公子回去吧。”
“那,宇文太子和宓姑娘呢?”
“宇文太子安排行宮入住,至於……她若是想和宇文琰一起也隨她。”
常坤領了命便帶青衣離開了。
“若是要將外戚勢力扼殺,這倒是個機會。”平朔侯在旁淡淡道。“畢竟短短六七年,李家還沒能耐將朝野上下全部控製。陛下這些年提拔寒門,有意將幾大姓的權力收回,即便是夷東,現在也是外強中幹。若非夷東此代宗主是夷留北,隻怕夷東沒落是遲早的事。”
“朕已和夷留北談過,夷東也不一定非要滅,至於李家……”蘇燁頓了頓,“自古以來,舊案重提必有冤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燁的嘴角掀起一絲嘲諷。
甘棠宮。
李素嫣還未歸來,蘇燁屏退了她宮中的侍女,也不讓她們告知他在此,便獨自一人坐在殿中品茶。
皇後出行,甘棠宮中的掌事宮女夏冰向來隨侍左右。剩下的這些宮女沒什麼主見,隻從了命被常坤帶離了主殿。隨後,常坤也被蘇燁打發走了。
此時,從太醫館溜出來的蘇靈均正偷偷溜回甘棠宮,他的後麵跟著一名女子,女子手中拿著幾本醫術,正是從太醫館盜來的。
“九姑姑,這是我母後的寢宮。”蘇靈均悄聲說道。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啊。”
“因為今日母後本要檢查我的功課,中間夏姑姑來向母後稟告了一件事,母親就離開了。我就偷偷溜出來玩兒了。母後應該還沒回來,我現在隻要回去在殿中等著母後就行了。”
說著,蘇靈均悄悄貼著花叢向主殿移去。九娘玩心一起,也跟在他的後麵,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影。因為她發現,這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地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