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孩子不見了,大夥立馬七嘴八舌的數落起大姐,“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不知道這車上人雜嗎?要是找不回來有你哭的,真是的不知道怎麼做人媽媽的。”這位嗓門最大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爺爺。說得大姐又是哭天搶地的。我連忙拉她坐下來,又是一陣哄。
李大哥來問清了前因後果,猶豫了一會問,“你上的是這節車廂的廁所?”
大姐搖頭,“我突然想起今天才死了人,所以到了下一節車廂去了。”
這句話讓熱鬧的氣氛一下冷了下來,老爺爺長歎了一聲,“作孽啊!”
大姐一愣,悲痛的喊了聲毛毛,竟哭岔氣,暈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我和陳姐把她扶到座位上坐好,然後大家商量了一下,朱楠去找乘務員了,其他的都幫起忙來找毛毛了,我在大姐的錢包中找到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之前朱楠表演魔術的時候,她就趴在我麵前,笑的很開心。
我看著在昏暗的燈光下走動的人們,竟有一時間捉不住自己的神識,偏過頭看看小竹,一臉迷糊的看著大姐,仿佛剛才看到的那個根本不是她,我現在也有點懷疑是不是她。
神使鬼差我來到了洗手間,經過一下午它已經被工作人員清理的很幹淨了,根本看不出曾經發生過的痕跡。我拉著把手,我不敢打開門,我怕我打開它從裏出來的不是精靈而是惡魔。我甚至能感覺到這道門背後藏著一股很強烈的力量,隻要我一打開它我們都會萬劫不複。
“媽媽”一道微弱的呼喚使我打了個機靈,毛毛在裏麵。
一想到大姐哭天喊地的樣子,我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入眼的是一片殷紅。
毛毛被媽媽起身的動作吵醒了,看著媽媽往洗手間走去,自己也有點想上廁所便跟了上去,就是差了那麼點距離,他沒有看到媽媽走過洗手間。他迷迷糊糊的推開門,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漂亮姐姐飄在半空中正在瞪著他,他被嚇得跌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漂亮姐姐拉長的手向他伸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我拚命抽著氣,用力咬著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發抖的身體怎麼也鎮定不了。悲痛和恐懼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在我癱瘓的前一秒一雙手把我攬入懷裏,一隻手附上我的眼,一隻手溫柔的解救我緊咬的手。“不看就不怕了,放輕鬆。”
我靠在他結實的胸膛,得到了一點依靠竟也有一點安心,淚忍不住也流了下來。我不想再看那畫麵一眼,太血腥太暴力了,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場麵,除了毛毛的頭是完整的擺放在馬桶裏,他身體的所有部分都四分五裂,一個小小的洗手間充滿了血腥味,竟然都是一個小孩的,他的表情還保留了他死前的恐懼和痛苦。
我一想到毛毛可愛的笑容,我心裏就難受,哭得更厲害了,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孩子。
“因為他不是人。”身上的男人深沉的回答了我不小心問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