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鉛筆刀森然的寒光已經割破了自己的脖子,七眼頓時嚇得哇哇大叫:“你別亂來,有話好好說!”
“這時候你終於願意和我談條件了?”
“你想怎樣?”
“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但從不害怕麻煩!”溫瑋倫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警察就快來了,我們還是去警察局裏再詳談吧!”
一聽說警察要來,七眼手下的小弟們頓時慌神了。
“小子,實話告訴,老子已經入了竹聯幫,警察來了我也不怕,識相你就乖乖的放開我,不然以後要你好看。”七眼眼珠子一轉,而後聲色俱厲的警告說。
聽到“竹聯幫”字眼,溫瑋倫瞳孔驟然縮緊,台灣的黑社會勢力一直是讓人諱莫如深的話題……要是七眼真和竹聯幫有關係,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就在溫瑋倫左右為難的時候,蘇友朋終於帶著一撥警察氣喘籲籲的趕到了現場。
一聽到警哨聲,七眼的小弟們立刻丟下手裏的棍棒,瞬間作鳥獸散,被溫瑋倫死死摁在地上的七眼氣得兩眼翻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手心裏攢著一把汗的溫瑋倫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小子在關鍵時候總算沒壞事。
七眼最後被拎上了警車,送到附近的醫院處理傷口,兩個男孩則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在警車走遠後,街道對麵一輛黑色轎車的車窗緩緩的落下,車後座上的瘦臉男子看了一眼地上還沒來得及處理幹淨的血跡,嘴角微微一撇,眼中厲芒閃動。
“我進去這幾年,幫裏收人的規矩越來越沒譜了,那爛仔手下十幾號人,居然能被一個少年人嚇住。”
“大哥,那我找人去把那小子給作了?”開車的黑衣司機甕聲甕氣的問了一句。
“你整天喊打喊殺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瘦臉男子眯著眼睛,語氣頗為嚴厲,“這少年人的行事風格很對我的脾氣,阿成和他比起來就差多了……剛從裏麵出來就碰到這場熱鬧,我和這小子也算是有幾分眼緣,你找人去警告那個惹事的爛仔,讓他不要再去找這小子的麻煩。”
墨色車窗重新合上,遠去的黑色轎車壓過路麵上的一張散落在地的報紙,版麵上醒目的黑體字赫然的印著昨日轟動台灣的頭條新聞:
蔣總統逝世百日“大赦”,陳啟禮重出江湖!
在警局裏做完筆錄,溫瑋倫和蘇友朋的父母都趕了過來。這起事件最終被定性為街頭鬥毆,交了罰款就可以銷案。
蘇友朋被母親拎著耳朵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蘇父則拘謹的站在溫瑋倫和他父親麵前,一個勁兒的表示感謝,並願意承擔溫瑋倫打傷七眼所需賠付的醫療費。
“隻要兩個孩子沒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溫瑋倫的父親很客氣的拒絕了蘇父的提議,說話的時候他摸著溫瑋倫的頭,“這孩子從小性子內向,難得為朋友這麼血性一回,打傷人的醫藥費自然是應該由我們來出,就怕這錢那小混混他不敢要……”
在溫瑋倫從前的印象中,香港溫家並不怎麼出名,但從父親說話時候的語氣和警局接待人員的反應來看,自己的家世似乎還有幾分顯赫的味道。
穿越而來的溫瑋倫很慶幸的發現,自己的父親溫澤楷在幾位叔叔伯伯當中是最沒有野心的。他攜家人遠赴台灣,其實也是為了避開豪門家族裏那些是是非非的紛爭。
此時的溫瑋倫並不知道自己的麻煩早已經被某位碰巧路過的大佬順手化解,有了溫家這一層關係,他已經不需要再擔心竹聯幫會為了一個沒用的堂口成員來找自己的麻煩。
在警局門口和蘇友朋告別後,溫瑋倫抬頭望著暮色沉沉的夜空,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神采。
他心底有個聲音在高聲呼喊著:燦若星河的大時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