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本就幹燥悶人的大道上一時間被疾馳而過的五匹駿馬激起陣陣黃沙,兩旁路人紛紛掩鼻避讓,待到黃沙散盡,大道上哪還有那五匹駿馬的蹤影,不多時,又是數聲嘶鳴伴隨著滾滾黃沙呼嘯而至,不堪其擾的路人終於爆發出難以入耳的咒罵聲。
“大哥,你們看,白鴛城!”城市的輪廓慢慢出現在五人麵前,嵐玉靈雙腳一夾腳蹬,駿馬瞬間衝到了隊伍前列,一手指向前麵的城門,一臉興奮回頭大聲說道,這幾日行程的疲勞早在看到那城門上白鴛城三個鬥大金字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知道了,你慢點啊!”前麵的嵐玉靈速度飛快地衝進城中的人流,催馬直追的嵐月清隻感到一陣頭疼,這一路來嵐玉靈沒少給他惹麻煩,心裏暗暗祈求這次的禍別闖得太大讓他不好收拾就是萬幸了。
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過後,嵐玉靈的到來果不其然給原本次序井然的集市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太不像話了!”
“就是,你看我的攤子都被她的馬踩得一塌糊塗了!”
“各位!各位!損失在下會一力承擔!”周圍的人群越圍越多,嵐月清將正埋怨著馬匹突然失控的嵐玉靈攔在了身後,麵對著嘈雜不斷的指責隻得加上內力大聲將人群喝住,壓住逐漸混亂的場麵。
“二哥,你們怎麼才來?”撇下和人群交涉得滿頭大汗的嵐月清,嵐玉靈牽馬迎上姍姍來遲的嵐雲翰三人。
“你還說,哪次進城你不弄出點事來。”嵐雲翰頗為同情地看了眼淹沒在人群中的大哥,十分不負責任帶著三人逃離了這場鬧劇。
“福雲客棧?”嵐雲翰停下腳步看著前麵不遠的招牌,這已經是他們找到的第四家客棧,前麵三家已經人滿得連隻蒼蠅都擠不進去了。
“客倌,您幾位?”嵐雲翰四人剛走近來,守在門口負責迎客的小二就已經笑臉盈盈地迎了過來。
“五間上房。”
“五間上房!客倌裏邊請!”將四人送進客棧,小二便將四人坐騎牽向馬廄。
“二哥,我先回房了。”不等嵐雲翰答話,嵐玉靈已經躲進了二樓自己的房間,一臉鬱悶的嵐月清也在小二的引領下走進的大廳,敢情是怕挨罵啊。
“大哥,這裏!”嵐雲翰招收朝停在門口四處打量的嵐月清喊道。
“玉靈呢?”嵐月清落座後第一句話便是要找那早躲進房間裏的嵐玉靈。
“這裏的清酒不錯,大哥嚐嚐。”嵐雲翰連忙送過來一碗清酒,旁邊嵐海洋兩人自顧自地消滅著桌上的肉食,等到嵐月清一口幹完碗中的清酒便拿過酒壇一邊將酒碗倒滿一邊笑道:“四妹她正在房裏閉門自省呢。”
“真不該答應父親帶她出來,本來這個什麼狗屁任務就不知道完不完得成,現在還要分心照顧她……”嵐月清這幾天是被嵐玉靈給鬱悶了,接過酒碗又是一飲而盡,正要繼續,察覺身後氣氛異常便扭頭看見那小二正顫顫巍巍將數名紮眼的黑衣人領進大廳。
“客……客倌,您……”迎上去的掌櫃也失去了往日的巧嘴靈舌,望著這幾人手中的兵器不覺吞了吞口水,冷汗直冒。
“弄桌你們店裏最好的酒菜上來,再準備幾間最好的上房,我家少爺要在這住上幾天,銀子少不了你的!”黑衣人中走出一位,朝掌櫃吩咐道。
“可……可是……”被黑衣人一眼看得腿腳發軟的掌櫃半天沒答出句完整的話來。
“可是什麼?”黑衣人有些不悅。
“上房隻……隻剩下兩間了……”掌櫃有些畏懼地看了眼黑衣人,生怕他一個不高興自己就要挨上幾刀。
“什麼?”黑衣人大聲問道,手一揚就讓那經不起驚嚇的掌櫃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看著不住發抖著的掌櫃,把玩著手中一粒小丸的黑衣人自顧自地說道:“沒房間也沒關係,這粒小丸叫做黑萼丸,遇水即溶,誰要是不小心沾上那麼一點點就可以去和閻王報道了,我看上哪間房間就灑上那麼一點……”
“掌……掌櫃,我不住這間店了,我要退房!”聽著黑衣人變相的威脅,大廳裏的旅客終於有人坐不住了,有了第一個帶頭,要求退房的聲音越來越多,一陣嘈雜之後席間已經隻剩下了靠北角的嵐月清幾兄弟在自飲自斟。
“喏,掌櫃的,這不就有房了嗎?”黑衣人將小丸收入腰間,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頗為得意地笑道,說罷便領著身後的跟班大搖大擺地坐到了席間。
“該死的家夥,還不去給大爺們準備最好的酒菜!”黑衣人那邊剛望過來,掌櫃就一個激靈從地上坐起來,大聲朝杵在門口的小二罵道,天知道他心裏要罵的是誰。
黑衣人落座之後大廳又恢複了平靜,手足無措的掌櫃愣愣地站在櫃台前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惱了這群要命的爺爺,一邊還在為嚇跑了的銀子暗自哀歎。嵐月清那邊沒怎麼受到影響,倒是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嵐天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一旁的嵐海洋問了句話,引來了黑衣人這桌頻頻探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