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趕忙扶起鵜飼,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啊,我以為……我練過一些拳腳,這隻是本能反應,你要不要緊?”
“事情就是這樣的了……啊喲!拜托你輕一點!”
宿舍裏,鵜飼齜牙咧嘴地伸著胳膊,被丁戈像刷油漆一樣塗抹著跌打藥水。
“你比人家矮了將近20厘米,你的勇氣真令人讚歎呀!”丁戈一邊抹,一邊嘖嘖地道。
“我隻是一時衝動。菊代是你的房東,為什麼我就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卻讓北海道人占了先機?我們是好朋友,得相互幫助才是。”
“哦,”丁戈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你剛才說,那個服務員認識水野?”
“應該是吧,好像水野是常客。”
“這樣啊……”丁戈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喃喃自語道。
“同學們,這節課我們的任務是對這隻兔子進行活體解剖。”解剖學教授小野拓之抓起刀,炫耀般的舉到麵前晃了晃。
天啊,我當初為什麼要選擇生物係呢?神尾薰的臉條件反射般的變得蒼白。她的心髒向來不好,一般的解剖就已經達到她的承受極限了,誰知道這位小野教授專門喜歡做活體解剖,盡管動物保護組織多次到學校抗議,但均被他以“這是為了達到最佳的科研和教學效果”的辭令駁回,所以每當看到這位教授舉起手術刀的時候,神尾總是從心底發出這樣的感慨,並隨時做好嘔吐的準備。
就在神尾走神的時候,小野已經完成了他的解剖。他滿意地站直了身體,抓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滿是血汙的手,抬頭問道:“大家看清楚了嗎?”
“簡直是一清二楚,老師這樣嫻熟的手法隻用在一隻兔子身上,簡直就是大材小用嘛!”坐在前排的長穀川怪聲怪氣地大聲答道。顯然,對這門課抱有反感的並不隻神尾一個,隻是大家表達的方式卻有所不同。
“我也有同感,”小野一笑,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齒,“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更願意嚐試一下解剖活人。”
“啪!”
一根白色的條狀物重重地打在黑板旁邊的牆上,然後碎成幾片散落在地上。
是一把塑料尺。
“啊!”
神尾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她並不是為這突然的一擊而驚叫,而是因為她看到了一團冒著泡的紅色黏稠液體被一截斷尺牢牢釘住。那東西急速而劇烈地蠕動著,神尾仿佛聽到它發出慘叫,然後冒出一股淡淡的白氣。一陣輕微的“噝噝”聲過後,白氣緩緩變紅了,滲入牆根,最後消失不見。
“丁戈同學,請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丟尺子?”小野教授向教室的一角問道。
丁戈從那個角落裏緩緩站起身子,抬手撓了撓頭,似乎在想應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所有學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丁戈的身上,有的驚訝,有的欽佩,有的茫然。難道大家沒有看到那團紅色的怪東西嗎?神尾覺得很奇怪,但一種莫名的恐懼讓她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