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言,你快醒醒啊!醒醒啊!”不知過了多久,鬱言漸漸清醒過來,頭也不疼了,除了還是覺得冷之外,倒是感覺身上輕飄飄的,很是舒服,聽到小蕊帶著哭腔在他耳邊喊著,鬱言放下心來,看來她沒事。
睜開眼,看到小蕊緊緊把自己攬在胸前,滿臉的土混著眼淚,哭成了花,鬱言心中疼惜,趕忙寬慰道:“沒事啦,哥屬貓的,有九條命呢,死不了,別哭了啊!”
但是小蕊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在哭喊著。
這丫頭,莫不是嚇傻了吧?
剛要抬手給她擦擦臉,鬱言突然感覺詭異的頭皮一陣發麻,他看到了小蕊,但同時也看到了自己被小蕊摟在懷裏的腦袋,鮮紅的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下,緊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是的,他看到了自己的臉!
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鬱言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感受著現在的狀態。
不用轉頭,各個角度的景物都能出現在自己眼前,他能清晰的看到坐在地上哭喊的小蕊和被摟在懷裏的自己,周圍人群或擔憂或冷漠的表情,甚至是圖書館內依舊在工作的工人們。他伸手想要幫小蕊把眼淚擦幹,卻毫無知覺的從她的身體內穿行而過。
他好像不存在了,他又似乎無處不在。
自己這是死了嗎?
內心沒有想像中的絕望和悲哀,反倒是無比的平靜,或許因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和牽掛的吧?
如果說唯一有的,就隻是對小蕊的那一絲不舍吧。
靜靜的守在小蕊身邊,鬱言可以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到她,從未如此仔細的注視過小蕊,她的每一根發絲,他曾經捏過的嬌小玲瓏的鼻子,無數次鼓足勇氣也從未敢牽過的小手,每天麻雀般跳躍的小腳丫,和不雅的夢中一樣,裙底內粉藍色的的小褲褲,上麵還印著一隻可愛的芭迪熊。。。呃,我承認,我又邪惡了,不過請原諒哥這一次,權做留給自己死後的一點念想吧!鬱言心中默念著。
漸漸的,鬱言感覺視野逐漸變寬變廣,眼前也不再是那麼清晰,他看到了路邊樹上一片片綠油油的葉子,看到了樓頂那一排排令人厭惡的書架,小蕊的身影也慢慢模糊起來,朦朧中他似乎看見芭迪熊在向自己輕輕揮手。
身上的冷意更濃了,這是要消散的節奏嗎?
如果能讓我再活一次,我一定要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教哲學的那個迂腐老太,其實主觀意識是可以脫離客觀而存在的。我也會去舉報那些騙人的道士們,靈魂雖然存在,但是片刻便會消散的。
鬱言胡思亂想之際,終於,感覺眼前變得霧蒙蒙一片,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再見了,我的小蕊!再見了,我的芭迪熊!”他輕輕一歎,除了自己,沒人能聽到。
120的效率向來不高,過了好久還沒來到。鬱言頭上的鮮血依然止不住的流,浸透了小蕊緊捂著的手絹,順著他的臉頰流向小蕊的胸前,染紅了她雪白的連衣裙……
和許多女孩子一樣,小蕊粉白的脖頸上也掛著一條細細的銀鏈,銀鏈底端墜著的是一個護身符模樣小小的錦囊,裏麵有一顆暗紅色的珠子。
鮮血慢慢滲入錦囊,沒有人發現,在紅色珠子沾染到鮮血的瞬間,表麵陡然出現一圈圈金黃色的光暈,光暈不停流轉之間,將周圍更多的的血液緩緩吸入。
隨著吸收的鮮血越來越多,光暈也變得越來越強,在珠子表麵流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漸漸的,珠子看起來不再是紅色的,而是變成了金黃色,顯得愈發明亮起來。
終於,珠子似乎是喝飽了,鮮血不再向裏滲入。那一圈圈金黃色的光暈也依次從珠子表麵脫離開來,旋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肉眼不可見的漩渦,逐漸向天空四周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