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了半節課之後不知火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很少見的麵無表情,“藤真你出來一下。”視老師為無物。
教室裏一時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好吧這個場景很像是要尋仇單挑的樣子。我站起來,“前輩有什麼事嗎?”
被無視的老師尷尬地揪著領帶,“那個,不知火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們有什麼事私下解決。”
“我代他請假。確實有很嚴重的事情。”不知火直接將我拉走了。
到了校門才發現籃球社的人來了好多,氣氛很僵硬的樣子。有好幾個人看向我的時候目光含義不明。不知火一揮手,“打車去。”
坐在出租車裏的時候才抽空問是什麼回事,富堅坐在我旁邊,“好像是今天早上,隊長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裏。”他說的隊長是一之瀨。
我轉頭看了看前座目光凝重一臉肅然的不知火,“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說什麼,果然我的立場有點尷尬。
富堅側頭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趕到醫院後大家圍在病房外麵,隔著窗戶看見一之瀨在病床上被各種醫療器械固定著,一隻腳還被懸掛起來,整個人被包紮得基本上認不出。吉野教練和不知火高原二人站在他身邊說著什麼。
我推了推旁邊的人,“看樣子傷得很重啊!”
“沒錯,斷了三根肋骨,全身軟組織挫傷,還有腿骨也斷了,想要完全恢複恐怕很漫長。”
“……”
裏麵三個人慰問完畢開門示意大家都進來。於是一群人呼啦湧進來七嘴八舌地開始安慰病人。最後被護士小姐出麵趕人。
吉野教練假裝虎著臉,“你們這群臭小子,不要以為隊長不在就可以鬆懈!從明天起每人的訓練量加倍!”頓時哀聲一片。富堅慘叫,“隊長你一定要快點回來解救我們於地獄啊!”
一之瀨手腳脖子都沒法動,隻得眨著眼睛,“這些時候就讓教練多費心了!”
吉野動作猥瑣地摸著下巴,“那是,我是像父親一樣偉岸高大值得依靠的教練SAMA!”
一眾人齊齊黑線。
——————我是怎麼樣都無所謂廢話憑人說我自不動如山的分割線—————
“藤真,請你代替我擔任籃球隊的隊長吧。”
一之瀨靠在床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有幾分空洞。
“我知道了,前輩。”我穩定地吐出了這幾個字。“謝謝您對我的信任。”
“嗬,連不知火前輩都相信你,我沒理由不這樣做。”他扯起嘴角,似乎想給出一個笑容,可惜看上去隻是臉頰的肌肉在古怪地抽動。
“我會努力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嗯,那就好。”
氣氛一片詭異的沉默。好吧,我沒話找話,“前輩要吃蘋果嗎?”
“不吃。”一之瀨順著看了看,拿起一個青色的蘋果握在手裏輕輕摩挲,目光專注深情款款。
“……”
這蘋果究竟是誰送的?
雖然很理解一之瀨對我不待見又不得不見的矛盾心理,但是既不讓我走,又不準備交談的狀態還真是尷尬兼詭異。
一之瀨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忽然飛來橫禍,甚至極可能一輩子帶有殘疾。到現在他還能堅強理智地交代自己身上的責任,已經很值得讚賞了。
“藤真。”
“誒?”我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