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田怎麼樣了?”披著外套抱臂站立的藤真沒有回頭,語氣平靜。
匆匆趕回場地的翔陽經理竹內弘一偷眼看了一下和平時似乎沒有太多變化但是氣壓分明降低50%的前輩,“肌腱撕裂,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藤真沒有回頭,反手拋下外套向前走去,竹內趕緊拾起前輩落在地上的外套,輕輕搭在椅背上。
下半場就要開始了。
帶著黑框眼鏡的高大中鋒朝著神色冷峻的隊長兼好友露出一個極淺淡的笑,隨即轉身。
半貓著腰的南微眯起眼,挑釁地看向對手。
岸本和他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藤真抬起下巴,嘴角彎出美麗的弧度,眼神冰冷,籃球在他的手裏以一種奇異的節奏跳動著,麵對前方凶狠地撲過來包夾的兩名身材高大球員,沒有回頭地,藤真手裏的球忽然向後傳出。
花形幾乎在同時到達了那個位置,仿若配合了幾萬次般的默契。他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裏,不需要半點猶豫。
花形□□運球似乎要突破,南欺身上前緊跟,花形一個急刹,球換右手略提起,正是要投籃的前兆。
南烈毫不猶豫地起身上跳。
但是花形事實上隻是做了個假動作,一停一頓,南的防守已經落空。花形的動作柔軟得不可思議,高大的身體後仰高高跳起,籃球以美麗的弧線落入網中。
花形穩穩落地,做了一個V的手勢。
藤真走過他身邊,聲音很低,“小心那個九號南烈。”他頓了頓,“你,不要受傷。”
似乎是藤真一上場,情勢立刻逆轉過來,他很輕易地就抓住了場上的節奏。無論是傳球還是中遠跳投都同樣精確。
這一次,翔陽有些不一樣了。南不知道藤真那種冷酷神秘的笑意是什麼意思。隻是藤真再次截下他們的球,翔陽再次得分的時候,豐玉場上五人的平均犯規次數已經超過了三次,最少的是角崎,犯規兩次,最多的是岸本,還剩一次就可以下場了。
豐玉陷入了一種憋悶而又無法可想的氣氛中。
南烈在回頭的時候,偶然看見了北野教練顯得有些黯淡的眉目,白發的老人顯得比平時更加的瘦小枯幹。
忽然心裏某種不可抑止的感情噴湧而出,混合著憤恨失望羞愧傷心不甘,鋪天蓋地地打壓下來。
壓抑得透不過氣!麵前是綠色四號似笑非笑的眼神。
南烈幾乎想活撕了這個人!
還剩十分鍾的時候,豐玉已經是無可挽回的頹勢,整整差了人家三十五分!
俊美的翔陽控衛高高揚起手,清朗堅定的聲音在場上回響,“我們,贏定了!”他的隊友投來信任的眼神。
南烈咬著唇,幾乎要滴出血了!
一個人怎麼可以擁有這麼多!集英俊氣質天資技巧出身於一體,享受著身邊人的敬慕歡呼!那分明是上天垂青著的寵兒!
但是,這些都和我們沒什麼關係!除了,絕不可以讓你阻擋我們勝利的腳步,我們絕不能失去的北野老師!
那種失去最崇敬最親愛的長輩親人的痛苦絕望,你,怎麼能體會到!
南烈迅速地和隊友換防。必須阻止!無論如何,不能讓藤真再得到球了!
藤真直視著已經撲向他前方封堵的南,這個眼裏充滿了隱忍痛苦的粗野少年,揮舞著雙臂,清晰可見的殺氣恨意撲麵而來。
還穿著九號球衣的南,對上已經背負起四號責任的藤真。
藤真冷靜地拍著球。
他甚至嘴角挑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
藤真起跳,似乎是一個遠射,南烈的手肘高高揚起,居高臨下逼視。但是藤真在一進一退之間,完全毫無預兆的動作連接起來,巧妙地繞開南,精巧的一記命中。
岸本氣急敗壞地衝著他大喊大叫。
南什麼都沒聽到。如果剛才他狠心一點,打到藤真臉上,那麼的確可以阻止這個球,但是那樣的動作由於距離太遠而過於牽強。不用想結果也是他被犯規五次而罰下場,而藤真絕不至於被這一擊剝奪繼續打球的能力!
藤真落地的時候,眼神裏是明顯的不屑。顯然,這是他算準了的結果!
陰險!
南暴怒起來,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絕對,絕對要阻止這個人!
我們,不可以輸的!
這一次南烈持球,藤真逼近,動作輕靈,封死了一切可能的傳球路線。
南忽然說話了,“二年級的隊長,還是王牌,真是了不起啊!”
藤真一挑眉,居然笑了,“抱歉呐!無論如何,你們隻能輸!”
難道他看不見他眼裏的殺機畢露麼!
難道他看不見他高高揚起即將擊下的手肘麼!
籃球對於你來說,究竟是什麼?
你都不會害怕嗎?藤真健司!你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地想要搶走我們最後的寶貴!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