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寧心殿最遠,坐落在北邊的長陽宮,玉妃和賢妃一同漫步在林花叢中.
在一叢叢的鮮花中,花朵紅瓣中央吐出的黃蕊散發的清香包圍著三皇子和璧屏小公主,兩小人初初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跟隨在後,不過小人兒不比大人的心眼多,趁著大人看不見,互相用腳尖鬥力,後來發展到武鬥.
“看戲那天,她來了,清雅了許多,臉上的神情比我們這些人嬌貴,竟然看不出老態。”玉妃淡淡說了這麼一句話,本來年齡是她們最大的優勢,可是一年比一年落空.
賢妃出神看了一眼在宮牆中窄窄的一絲天回道:“
皇上寵著她,該讓她知道就讓她知道,不該讓她知道,即使在我們這裏鬧翻了天,她依舊過著好日子.”
“是啊!就算太後再怎麼不待見她,隻敢給她一點冷麵子。”
賢妃苦笑了一下,橫出頭的一枝樹杈斜斜的擋了她一下,身後的宮人馬上嘩啦啦跪了一地,告罪的聲音不絕於耳。
玉妃冷笑著跨上前,樹木清脆的斷裂聲頓然響起,她隨手拿了起來把跪在最前的宮人沒頭沒腦的抽了個臉開花,有見於此,後麵的宮人大氣也不敢出,眼睜睜看著前麵的替罪羊臉上的鮮血一滴滴流下滲入到地麵上。
枝杈的斷裂聲再次鮮明的響起,玉妃心中鬱積的悶氣出了一大口,隨手把殘枝一扔,後麵大力的宮人悄悄的把前麵的宮人拖走,血跡很快被人清理幹淨,四周靜悄悄的,連殘留的腳印也沒有留下一個。
“妹妹見笑了。”玉妃一下子變得矜持高貴。
賢妃半開玩笑微微蹲了半身回道:“姐姐為妹妹出氣,哪有不高興之理。”她的位份在玉妃之上卻行了下屬之禮,給足了玉妃麵子。“姐姐比妹妹好許多了,上麵有太皇太後疼著,下麵的人也嚴謹許多,不怕姐姐笑話,妹妹這裏有些個奴才辦事不盡心,有時候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今日幸好有姐姐幫著妹妹樹個嚴法。”
玉妃心裏冷笑了一下,想著賢妃今日如此討好,還不是看在太皇太後和她身後常親王的勢力,自己膝下一女遠遠比不上三皇子金貴,今天的拉攏還不是為了鋪墊三皇子日後的路,心雖這樣想,臉上卻淡淡地笑了起來:“
太皇太後今日說南江那邊上貢了綿緞,剛好我們兩姐妹過去掏掏老祖宗的寶吧!”
賢妃喜出望外:“謝謝姐姐。”太皇太後說的話比太後有力的多,可是自己無門進入,看看那明貴人之前也是二妃之一,卻受到父親的連累降到冰層,連當時的太後和皇後也保不了,玉妃卻不相同,同樣受到連累,卻隻降二級,保留了妃號,太皇太後的影響力由此而見。
三皇子和璧屏小公主對於剛剛發生的血腥事件見慣不怪,依舊一路打打鬧鬧去太皇太後那裏。
龍堂上的旭華唯恐聽不到民間來自底層的聲音,須知高大紅牆黃瓦蓋下的皇城,保障了帝權的神秘和尊嚴,也同時讓裏麵的人越來越封閉如同井底之蛙,出身世家的大臣們出口是聖人書,閉口祖宗法,這世道也就越來越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有見於此,旭華才讓長子去世間體會百味,不止一個皇子,隻要上了十歲的皇子一律要在外行走,免壞於宮中婦人之手.
“滾”
哐當一聲,物體跌倒,不知什麼東西乒乒乓乓打碎一地。宮人求饒的聲音和跪地的膝蓋聲清晰可聞,墨黑的天空中月亮被雲霧無可奈何的遮擋。
禦書房內旭華恨恨說道:“放出話去,說朕重病纏身。”內務府總管李莫領旨。
李莫深知聖意不能隨意揣測,有什麼事就照做,無法他也曾揣摩過,並且無意間透露了給其他人,結果被皇帝停職,在家反省半年,內務府中,不要說半年,就是一個月人事的動蕩,他複職也不能一時掌控,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皇帝的真正的聖意,是叫他辦實事,不能往別的地方想,皇帝所要的不是一個有精力想公務以外的心腹。
作為一個皇帝,或許可以容忍下麵的臣子貪一點無關緊要的財物,或是耍點小聰明上奏情勢,但決不會容忍大奸之人或有非份之想和拉黨結派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