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外一聲驚雷響起,他抬起頭走出議事殿,宮外一片昏暗,伶俐的宮人早就點起宮燈,明明就是白晝,為何變了顏色,尚記得昨晚夢裏的一切似生命中隻剩了殘缺。
塵煙陳年事,風雨黃昏驟,隱約想起來,父皇寵愛禧妃也是應當,至少父皇的寵愛讓一位弟弟不明不白的早逝,不用由他長大後親自動手。
聽著那遠遠的驚雷,疾風竟象刀割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縮了下身子,想起以前固執地把兒子們全部想成還是天真爛漫的幼童。
身後有人輕手為他披上披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秦梅,約摸這世上最愛他的人就是她.
任憑身邊那麼多嬌豔的容顏,卻永遠隻記得她落在地上時和他那時一樣孤寂的苦笑.
“要下暴雨了,不知道百姓們的屋子堅不堅固?”她柔聲的說“先回寧心殿,明天肯定會很忙。”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境由心生,眼前頓感蒼茫,心底隻覺得一陣涼意由腳生起,讓他不由打了個激靈,而平日看慣的宮房竟有了陰森的感覺。
“不,朕要多站一會。”
回頭仔細看她,在宮燈下粉白的容顏,狂風吹動著她的衣裾,在變天的顏色中,她似乎要飛入到枯暗當中。“不了,還是回去。”
輦駕近皇子們讀書的地方,他叫了停,下來在門口走了幾步,這狂風已開始夾著雨點。
“小德子。”
小德子忙近前來。
安和皇帝頓一頓,說:“朕要進去看看。”
小德子小心回道:“要不要去報?”
安和皇帝低聲說:“不必驚擾眾人,朕悄悄去看一眼也就算了。”
這時漫天風雨襲人而來,夏花落了一地鮮豔的殘片,就如他當年過三十生日時,他的兒子們蹦蹦跳跳不小心撞破了膝蓋留下的痕跡。
瑯瑯的讀書聲,為何走進去時還覺著冷清,攜了秦梅的手悄悄的走進去,旁邊池上的海棠簌簌隨風而落,風卷起了滿地花瓣哭號著投水,雷聲,清清楚楚在耳邊劈過蓋住了裏頭讀書的聲音。
他那時跪在父皇的床前,隻有他聽到了父皇最後留下的遺言,父皇抓著他的手說:“五兒,你來接父皇了。”一時間,流下的淚成了冰冷。
父皇大行後,梓宮停在寧清宮,韓妃和賀妃聽到是他登基的消息,嚎叫著如潑婦一般瘋狂,似乎忘了父皇就躺在她們麵前,屍骨未寒,母後轉過身去的冷笑更是清晰映入他的眼中。
“華兒要不要快些回去,若他們知道你來了,肯定不安心上學。”秦梅見他發呆便搖了他幾下。
“哦”他回過神來,拂去腦中的舊事景像。“他們真的長大了,要不要祥兒出宮去建府呢?”
秦梅已經拉著他走“你什麼都不要想,這雨都濕了你的衣裳,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等你精神好了,就知道該不該讓祥兒出宮?”
“那你會不會在旁邊陪我。”
“不陪。”
他跺腳急問道
“為什麼不陪,下了那麼大的雨,你想去哪裏?”旁邊的宮監正要問要不要起駕回宮,但是旭華眼睛一瞪,宮監摸了摸鼻子自動把自己劃分為透明人。
秦梅打了個嗬欠應他:“我一大早陪你上早朝,現在累極了,我要好好睡一覺。”她撫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好像粗了點。”不行,回去一定要睡美容覺.
這時天空的閃電恣意叫囂,狂風傾掃著它對人間的不滿,心酸的花朵無奈的斷落,殘枝留下最後一縷香被風吹散,這夜太漫長,被□□的大地滿地傷.
寢宮裏的紅燭銷成淚,安和皇帝伏在案上,古今人心欲壑難填,漠漠煙霧漏聲濃,
一時煩愁噎滿喉。
他站了起來到床前,看到秦梅在床上抱著枕頭腳橫在衾被上,發絲落了半幅在臉上,他的手輕輕拂開她臉上的發絲。
“冷”她低低的說了一句。
他忙把她的腳塞入被中,手卻被她抓住“傻子,我是在說你。”秦梅伸了個懶腰,隨後把他的手貼在臉上。
“天氣不好,華兒的心情也不好吧!”她坐了起來,喚了宮人拿來熱水,先幫擦了臉,然後換水幫他洗腳。
“你說幹些什麼你才會開心。”秦梅詭異的說道“待我想想。”她突然把他的腳抓住,從懷裏掏出一根羽毛撓他的腳心。
她把重新挽好的發絲放下脫掉外衣,裏麵露出隻用一層薄紗裹身的曼妙身段,她媚眼如絲爬上他的身“我等了你一晚上讓你脫掉,結果你放棄了。”她笑了起來用發梢點在他的臉上,然後對著他的耳朵吹氣“我要罰你。。。”一隻手拿著羽毛蠱惑的沿著他的鎖骨一直到他的致命點。。。。。旭華銷魂時想到,這夜真是太短。
第二天下午西苑內,三皇子和五皇子決鬥,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一旁搖旗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