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閣裏有一陣誘人的清香,步明城正站在玉石台前看著手上擺好的兵器大會的立體交易成果圖,那上麵顯示了交易雙方的來曆,貨物運輸的路線等,他的眼神在地圖上遊移,手撥弄著那上麵的人偶,一派隨意的勁頭。
在這陣清香裏還有四個女子,她們各自忙著手中的活兒,在房間內隨意走動,翻閱資料,移步泛動的裙角因紗質而仙氣飄飄,她們個個傾城絕色,能力更是卓越超群,連華柔在她們麵前都要自稱師妹,江湖上少有人見過步明城,但這四個人還真的難得有不認識的。神龍閣既非名門大派,亦非官衙組織,他從不宣揚要做什麼,但是他的影響力遠超出一個武林,他為普通的人尋錢尋物尋人打抱不平,為難民安置居所,提供工作,為商人存錢運貨,商討合作,為士人宣學講道,肅清霸道。沒有神龍閣辦不到的事,沒有神龍閣找不到的人。而這四個秀麗的女子更是神龍閣的門麵,她們仙氣有時,霸氣有時,殺氣有時,被百姓稱作活菩薩,雖極少一起行動,但因性格鮮明而辨識度極高。宿雨:大氣。呼晴:傲氣。風荷:秀氣。妙音:靈氣。
這世間的人即便不羨慕步明城別的,光是有這樣四個絕世的女子陪伴在側,就已是天大的美事了。步明城嗅了口茶,道:“兵器山莊這幾年買賣來頭都不小嘛。”
宿雨執著一冊賬本,勾畫著道:“是啊,跟濟南沈家,原本都快斷了,可這兩年反倒又起死回生了。”
步明城品著茶。
呼晴走到玉石台前敲了敲,道:“我和陳方最近都聯絡不上了,莫承雲又在兵器大會上放出了亡靈劍被盜的消息,我怕會出事。”
妙音邊在玉石台上尋找蘇靈山的位置邊道:“莫承雲可真厲害,亡靈劍都被盜好幾年了,他竟然能瞞到今天。”說著還用線牽出了從宛陵到金陵的路線。
風荷急忙上前撥動並查看沿線一路的人偶及各家將來幾日的動向。
步明城慵懶道:“那你們說兵器山莊能迎得走華柔嗎?”
宿雨臉色躊躇,幾步走了出去,賬冊也沒有理。
呼晴已調了兵器山莊曆代人物譜係在手上,慢慢地翻著卻沒好氣的說:“四叔的決定,哪敢不從。”
步明城先不說話,臉上一副悠遊雅淡的神情,雙手十指交叉著在腹前玩食指,安靜著。
呼晴正要端茶上口,步明城手一伸順了下來,道:“都涼了,換一杯吧。”
跟著他又站起身,眼神犀利而又好奇地朝玉石台走去,看著風荷與妙音最終確定下來的路線,輕輕的拂去了上麵的人偶,妙音張大了眼睛望著他,而步明城隻是示意呼晴一眼,道:“聯絡不上,說明他有自己的事要辦,他不是不懂分寸的人,會保護好自己的。”
宿雨急急地從外房進來,將一份禮品單子遞給了步明城,仿佛之前的事都與她無關,呼晴自然也上前看了一眼,暗諷道:“莫承雲開的價還真高啊。”
妙音不屑,道:“綠音珠也在呢,是要迎娶莊主夫人的意思嗎?可惜人家孟平為尹子顏做的東西,他也就隻能借花獻獻佛而已。”
宿雨突然道:“少主被奪劍人帶走了,一定是孟允幫他清幹淨了。你說的莊主夫人的位置,他莫承雲還真就給得起。”
風荷暗歎道:“亡靈劍在陳方手上,現在還加了個謀害孟承平的罪名,兵器山莊倒是把自己的罪都推的一幹二淨了……這門親事真的不能退麼?”
神龍閣有自己的兵器研製,華柔正是這一路的神龍使,兵器山莊想要打通與神龍閣的關係,倒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神龍閣有兵器山莊跟不上的技術,兵器山莊有神龍閣不熟的銷路,可這好處要拿華柔來換,他步明城心裏怎麼想都覺得是虧了,好比他要失去宿雨,呼晴,風荷,妙音之中的一個,就算整日身處西樓都會坐臥不寧。他明白四叔的決定是因為想通過華柔控製兵器山莊,可是即便莫承雲好對付,老謀深算的孟允呢?那一群老家夥呢?何況莫承雲都不是省油的,這一步走得實在太欠章法。
宿雨道:“能不能退不知道,但一定成不了。”
步明城抬了一眼。
呼晴直言問:“何以見得?”宿雨又拿出一份名冊在玉石台上攤開,道:“這是近段時間華柔手下人員的調動情況,沒有派往兵器山莊的,卻有派往南少林的,而且她的副手綠蘿已經接手很多神龍使的工作了。”
步明城忙上前查看地圖,南少林在福州,神龍閣在金陵,而兵器山莊在魯東,如果華柔去了兵器山莊,要到南少林,神龍閣必定有消息。
宿雨道:“來人報,她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
步明城問:“四叔知道了嗎?”
宿雨道:“知道。”
繁華的魯東就快入冬了,趁天氣還沒轉涼,靳騰和孟清晨打算往南走。靳騰已打點好了自己的包袱,正在孟清晨的房間研究往後的路線。
清晨道:“我們以後真的會去濟南嗎?”
靳騰隨口道:“再說吧。”
清晨又追問:“好奇怪,沈少康好像特別信任我們。”
靳騰停下手中的活兒,慢慢地轉過身道:“丫頭,知道為什麼嗎”
清晨不解道:“為什麼啊?”
靳騰的回答甚是幹脆:“因為我和他早就認識啊!他可是第一個接我麒麟符的人,那時候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二公子。”
一聽這話,清晨就傻眼了,難道自己忙前忙後反倒是讓他倆看笑話了?她當然不能就善罷甘休,東西也不理了。跑到哥哥對麵撒氣道:“什麼嘛,那你怎麼不早說啊,還害得我去找他。”
靳騰又自覺十分無辜,道:“一來你的動作太快,我還在考慮可你已經連見麵都安排好了。二來就因為認識我反倒不想去見他,而你正好給了我一個出現的理由。”
清晨更懊惱了,又道:“這麼說,見到你的時候,他都知道了?那他怎麼沒反應?”
靳騰安撫道:“我們既是故交,他自當理解我的難處,做我們這行的,隱藏身份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