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說過,你為什麼來廣元客棧?”
肖神為人直率熱情,靳騰一直把他當作知心的朋友,隻是朋友有朋友的界限,到現在為止,除了丫頭之外,還沒有人知道靳騰的真實身手。
“路過而已,準備回成都來的。”
“哦……”肖神敬了他一碗,意思是一路順風了。
“有什麼要緊事兒嗎?我是說會在這兒呆多久?”
“不一定。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計劃。”
靳騰點了點頭,八年才見幾次麵,這還真不是一個有計劃的人幹的出來的。
“介不介意幫我照顧一位姑娘?”
“萬死不辭!”
“你回答這麼爽快,讓我有點……”
肖神才不顧他怎麼想,趕緊靠了過去表態: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靳騰知道肖神不像步明城那麼見一個愛一個,隻是近女色,沒事兒就愛勾搭兩句而已,他擔心的是除了一位姑娘,還有一個小的。
“那帶我去見見吧,你要是急就趕緊走嘛。”
肖神的動作很麻利,已經站在門口了,靳騰多後悔剛才沒多吃幾口,這麼快就要被趕走了。
兩個人向點滄海的客房走去,開門的是如葉,第一眼看到的是這個做夢都要咒幾遍的瘟神,嚇得肖神連退了兩步,虧得靳騰拉住他,“你們認識?”
如葉燦若星辰的笑臉瞬間布滿了烏雲,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肖神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不認識。”如葉也算鬆了口氣。
滄海跟著出來,看到她,肖神還算喜得安慰,無視了那個孩子,和靳騰進去了。
如葉感覺到這屋子裏基本上已經呈三比一的態勢,活潑純真樣不知不覺消散,表情僵硬起來,滄海不認識肖神,這會兒也還雲裏霧裏,可眼前的男子身板硬朗,筋骨分明,眉目有意,嘴上有情,是個極有魅力的人,更何況他是靳騰帶來的,滄海早就把他當朋友了,自然也沒察覺如葉的異常。
肖神火熱的心早在進門的時候就涼了半截,怎麼個意思?不是說一位姑娘嗎?沒說還有一個小的呀,不過看她的樣子可比自己緊張多了,小孩子嘛,還不好對付?
肖神和滄海打過了招呼,坐下來便開始問起如葉的事。
“她是?”
靳騰也沒看過去,道:“路上遇到的。”不用說,如葉此刻正是一副沒有被正名的黑臉樣。
“她叫如葉,很可愛的。”滄海本想向肖神介紹,可看到這孩子的表情時才發現自己的話實在是太沒說服力了。
肖神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他不打算揭發,反正這孩子已經交到他手上,接下來還不都是他的事兒。
人生真奇妙,前一天還在無所事事的溜達,第二天就有高難度的案子自己跑到了麵前,清水樓一案他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在廣元又碰上,這一次他是不會鬆口的。
“姐姐呢?為什麼沒有來?”如葉現在不但非常煩躁,還失望極了。
“她不能來,還在穀底。”靳騰隻是掃了她一眼並又敷衍了幾句。滄海一想到她們是來退房的,跟靳騰解釋道:“如葉找的那家裁縫鋪隻有阿婆一個人住,我們想去那兒等你們。”
肖神一聽略有尷尬,明明是來幫忙的,反顯累贅了?
靳騰嘀咕了句:“如葉?你叫如葉嗎?”小女孩點點頭。
肖神衝出一句:“不會吧,你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靳騰也沒打算回答他,隻是用眼神示意他夠了,道:“那就去婁家鋪,有什麼事找肖神,他會幫你們的,我得先走了。”
如葉一把拉住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靳騰看著她,這樣胡鬧的小朋友該怎麼打發呢?他隨即禮貌地說了句:“不行,你得留在這兒。”
靳騰已經走了,如葉還站在門口,滿臉的不高興。
肖神已經無視她的存在了,顧自和滄海說話,滄海也喊過她幾次,不過都沒有用,真是個死倔的性子。
清晨和陳方在崖洞裏一起呆了好幾天,基本上都是各活各的,除了查傷換藥之外就再沒交集,清晨雖然心裏有些癢癢的,但整天忙著琢磨刀法與劍術也沒工夫和他閑扯。沒有交集也好,“丫頭”這個名字,陳方想想都覺得自己叫不出口,這麼多天,他們間的稱呼就是“哎,喂,嗯……”
因為陳方,清晨現在是有家回不得,悶的要死還得守著洞口附近,生怕他一好就到處亂跑。哥哥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不回來?
無聊的時候,她就開始扔石頭,往很遠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又開始玩得不亦樂乎了。
靳騰回來的時候,隻有陳方一個人在。
“丫頭呢?又出去玩兒了?”他手叉著腰,找了一圈。
“大概在練劍。”陳方正閉目養神聽到了靳騰回來的聲音。
“啊,這幾天苦了你了,受著傷還沒人照顧。”靳騰將身上的包袱解下來放在了幹淨的地方,拿出幾個包子和陳方分著吃,又留了一個小肉包,帶上一袋蜜餞去找清晨了。
這丫頭的確在練劍,劍法快準,就是不夠狠,畏首畏尾婆婆媽媽當不了好劍客,何況連人都沒殺過,哪裏真的懂劍。
看見哥哥來了,清晨的後半段劍法不走心起來,收勢之後慢慢吞吞的朝他走去。
“哪兒來的劍啊?”
“回屋拿的,放心,我藏得很好。”
靳騰一想到陳方說的“在練劍吧”就知道這隻是她以為藏得好而已,但也沒放在心上。從後麵拿出蜜餞,清晨滿臉的小幸福,一把接過後輕輕地撥開袋口,美美地往裏麵望了一眼。
“哥,你知道嗎?在這裏的這幾天我嘴裏都快長草了。”
“知道。”看著她吃得很開心,他也覺得心情不錯。
“那你以前呢?在這裏會覺得無聊嗎?”
靳騰也就隨口一問。
“還好吧。”
其實清晨心裏也問了同樣的問題,那時候隻是讀書練字習武解謎,日子就是日出了日落,整日鑽研在自己不懂的東西裏,充實的很,也不覺得什麼。出去了一次,整個人像鬆掉了一樣,吃喝玩樂的時間多了,想認真學些什麼的念頭少了,好像緊不回去了。
清晨把這些都歸罪於陳方,若不是他這個障礙在,她的時間也不會在青天白日下就這麼浪費掉了,想著想著不由得又憎惡了他幾分。
“這兩天我一直在擔心,等他傷好了,要自己去找玄機子怎麼辦?讓他看到那屋也是不行的!我雖然沒有說,但是哥哥你應該也已經知道我師父是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