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宋佳慧不由自嘲了起來,她斷然沒想到,她會成了他倆的紅娘,居然會是因為她將佳蕊送進了醫院,從而促成了兩人。
她不由笑彎了腰,身子也顫抖非常。
佳蕊望著這樣的宋佳慧,除了痛心便是擔心了,她很想把宋佳慧拉下來,卻又不忍、也不敢觸碰這樣的宋佳慧。
“你下來吧!”她哭著說道,心裏難過極了。
“下來?”宋佳慧抬起頭來,吸了幾口煙後,擰滅了煙頭。然後,攸的站起身來,整個人站上了十厘米寬石牆上。
佳蕊一驚,手無足措間語調也不由提升了些,“姐姐,你下來吧!你下來吧!”
她雙手緊張地來回搓著,像是祈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她著急的說道:“姐姐,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下來吧!你下來好麼?”
“我死了不是正好嗎?!”宋佳慧大聲的吼道,步履開始不穩的後退了兩步,“他一往情深,你生死不負,多配啊?你要我下來幹嘛?我下來能怎樣?”
她癡笑了聲,整個身子在夜幕中、在冷風裏,搖搖晃晃,“不如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的款款深情該怎麼辦啊?!”
佳蕊痛哭了起來,急的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你說話啊!”
麵對宋佳慧的怒吼,佳蕊除了痛苦的搖著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她不能讓宋佳慧死,可她也不能放手秦琛,她真的是沒了法子了。
良久後,宋佳慧平了情緒,睨著佳蕊,冷笑了聲,淡漠出聲,“你上來……你上來,我就下去。”
佳蕊一怔,卻還是靠近了石牆。
她雙手顫抖的扶上了石牆,然後眼一閉、心一橫,攀上了石牆,並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她平視著宋佳慧,盡量掩著慌亂,平著自己的聲調說道:“姐姐,你先冷靜,一切下來再說!”
宋佳慧慢慢蹲下身來,佳蕊以為她會下去,她卻是拾起一旁的煙慢條斯理的點燃後,又站了起來,絲毫沒有下去的意思。
佳蕊驚呼,“姐姐!”
宋佳慧卻是吐了口煙霧,然後中指覆唇示意了“噓”後,淡笑出聲,“你難道不希望我死麼?我死了,你就可以安心的與秦琛相守了不是麼?”
她搖了搖頭,“你是我姐姐,是佳蕊唯一的姐姐,不論曾經與現在,佳蕊都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宋佳慧微微挑眉,眼睛莫名的酸澀了起來,閃過了莫名的情緒,可她還是看著別處,淡漠的說道:“你騙人,從你四歲那年搶了爸爸送給我的玩偶,我打了你一巴掌時,一切就都變了……”
她說著便轉身下了石牆,卻在跳下石牆的那刻,手臂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推了佳蕊一把,然後眼眶裏淚滾著恨意與不忍悄然滑落……
佳蕊驚呼了一聲,身子便已搖搖下墜,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似放空了,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好在在自己跌落的那一刻右手搭在了石牆邊。
她努力的扒著石牆,直至右手的手指關節處都犯了白,她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是顫抖非常,“秦……秦琛……”
最後,聲淚俱下、奮力的喊出,“秦琛!”
她不確定秦琛是不是聽清楚了,但是,在她困難的扭頭垂眸間隱隱約約看見他抬頭了。
她連忙又喊了聲,“秦琛!”
隨即便看不到了秦琛的身影了,她知道,他一定是看見了,一定是上來了。
於是,她更努力的扒住了石牆。
而宋佳慧在聽到佳蕊喊秦琛的那刻,早已是六神無主了。她抹了抹淚水,定住的步伐最終走向了佳蕊。
然後一把拉住了佳蕊,“相信我,就把手給我!”
佳蕊看著宋佳慧,沒有絲毫猶豫地便反手握住了宋佳慧的胳膊,“姐姐……救我!救我!”
她不可以死,她還不想死。
她顫聲的說著,是那麼的驚慌與無助,一如十九年前她被宋佳慧丟下的那刻。
宋佳慧的心,驀然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