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一個年齡與她相仿的貌美女子站於她身後,看著正泛光的鏈子一臉驚疑的問道。
“嗯?”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向手上的鏈子,隨即本是略帶幾絲憂愁的眸裏頓時放出異彩。她興奮地跳過去一把抱住那女子,語無倫次的道:“玉音,終於亮了,等了這麼久,終於是亮了,終於是可以下去了。”
或許是她太過激動,如墨的眸裏竟有些濕潤:小猴子,我終於可以下來找你了。這期待,在每一個朝朝暮暮間都未曾斷過。
被她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的玉音竟有些手足無措,看到玉昕因激動而語無倫次的模樣,身為妹妹,她清純的眸裏亦滿是歡喜,可除此之外,竟還有一絲的其它情緒流過,那是嫉妒。雖是一閃即過,卻足以看得分明。
“姐姐,怎麼突然這麼興奮了?”玉音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玉昕可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而她也不知玉昕為何那麼久沒開心過了。“玉音,現在來不及了,等我回來了再慢慢告訴你。”說著她便已放開了玉音,飛奔著消失在了深深的長廊裏,隻徒留玉音還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靜謐的林間,一道敏捷的身影快速的穿梭於各種奇異蒼古大樹之中,穩健的動作完美得無可挑剔。在這陰暗而又潮濕的林裏,他以如此的速度已是行了幾天,可依舊未曾到達所要去之地。一路而來,都是靜得異常,連蟲蛇鳥獸都沒遇見過半隻,偶爾遇見的獨有幾具森森白骨躺於枯葉之上,一臉驚恐。盡管如此,他依然前行,沒有停留片刻。從出生起,他就不曾有過害怕的念頭,何況如今的他,已不同往日。
他輕吸口氣,便已翻躍至百米之外,腳落處,竟沒有絲毫痕跡。突然,異聲起,他輕聲落於滿是裂紋的樹幹上,靜靜視聽,盡管剛才的動靜細若蚊聲,但他卻聽得分明,那是金屬微微碰觸而發出的聲響。那麼,此處確是有了埋伏,那麼,這裏離他所要去之地也是不遠了。想到此,他眼裏悄悄略過一抹這幾日來不曾有過的喜悅。
而恰在此時,一指頭般大小的東西輕落於他眉心,一觸到眉心便是迅速融化,有淡淡的冰涼之感融進眉心裏。
他緩緩抬頭,眼裏平靜如常。
天空裏,雪花一路紛紛揚揚,漫天飛舞,美得驚心動魄。他不禁陷入片刻的失神,為了這美景,亦為了他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震撼的美麗,何樂而不為呢。
當他低下頭時卻才發現,剛剛還是鬱鬱蔥蔥的林間,現在已是一片茫茫白雪。
這突然的變化,僅是在頃刻之間而已。
這便足以證明,來者,亦並非等閑之輩。果然,正如父親所訴,這裏確實步步危機,能人異士更是不乏。他看了看遠處茫茫白雪,卻是興奮大增。自從出洞以來,就不曾有過機會試試自己的身手。而如今,有人送上門來的機會,他何不興奮異常。
他從樹上輕躍而下,嘴角泛著淡淡的詭異微笑。他不慌不忙的走於雪地裏,便是來到一片開闊地,身後留下的腳印均是深淺一樣。他火紅的身影在這無際的雪中,極其顯眼。
“在下白綾,這位仁兄,不知來此有何事?”不知何時,一身白衣勝雪的俊美男子已是立於滿是積雪成堆的樹枝上,一臉從容的微笑道。他腳下是幾近折掉的細小樹枝,看似脆弱,卻是倔強著不肯斷掉,堅強著傲立在那裏。
手中的精致折鐵扇被白綾輕輕撫弄而發出細細的金屬聲,聲音雖是微小,卻有陣陣撕魂扯魄之感,令他從心底升起一絲莫名的慌亂。
他緩緩抬頭,看向那人,眼裏不免略過一抹驚豔。此人,便是他出洞以來見過的第一個人,竟長的如此俊美,風度翩翩,器宇不凡。與他父親所述的醜陋卻是截然相反,他不禁愕然。
“這位仁兄,我勸你還是回去罷,這裏不是你該來的。”
見他不語,白綾撐開折鐵扇,掩麵說道,口氣裏依舊是彬彬有禮。
他回過神來,笑容裏的詭異更是濃鬱。他緩緩向那人走去,步伐堅決。
見此,白綾卻是輕笑起來,笑聲裏是半分玩弄半分嘲諷,“你確定,你能打得過我?”
他依舊不語,亦不知該怎麼回答。在洞裏,他僅是專心修煉,沒有過多的言語,致使他對言語已過是生疏。他現在能表達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不過他明白,今日這一戰,必定要打,為測這裏的深淺,亦為測他自己能有幾分把握完成此行目的。可無論如何,他定要到達目的地,盡管會是付出生命的代價,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會一無反顧。
“原來是個啞巴啊!”白綾看著他步步而來的身影,微歎一聲,便是迅速輕揮折鐵扇,瞬間形成一股勁風向他迎麵而去,卷起的雪花紛紛尾隨,至他身前時已是鋪天蓋地,空間也隨之變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