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段蕪立刻痛的再次闔上雙眼,不明白為何自己渾身的骨頭會都像碎了似,到處都疼得厲害?
喘了幾口氣後他才勉強拉開眼皮,自己正上方是一片黑黴正盤據在天花板上,靠著微弱的暖光能辨別外頭還是白日,隻是鼻下酸臭,血腥也夾在其中,不過無奈他此時頭完全轉不得,隻好喘了喘又閉上眼。
到底身體是發生了何事讓夢中都能感覺身體冰火交雜,痛得讓人暈不得又醒不了──胸腹內虛火亂竄,內息空蕩,段蕪猜想應該是遭人趁他昏迷時被動了手腳,若是被人從大火中救出,肌膚紋了火自然難以動彈,卻不至於感受不到一絲內息。是誰救出他卻費勁除去他的功力?冥冥暗想,隻是千般思緒,卻來不及深忖,很快地,眼前驀地一黑,他又因身子不堪負荷失去意識。
段蕪依舊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再睜眼已是一片閴黑,值得慶幸他原本僵直的指節已經能微彎,不似今晨完全死硬,頓時明白努力點還是可以動動身體。忍著鑽心刺骨般的疼痛,費了好大勁氣轉頭,不幸的,這頭隻有一麵牆,再試一次,這會兒終於看到了門。
目光掃過半圈,太破舊了……段蕪心道。整個屋內除了自己躺的這張床竟是別無他物,如果是那狗皇帝,定是不願踏入這地方,所以段蕪至少能肯定不是他。
是了,能屈能伸的教主一下子就寬了心。若非皇帝還有什麼好憂心,既然撿回一條命,命更沒有理由再交出去,但現下還是弄清一切較為要緊。
段蕪才想著門下刻就被狠狠推開。背光的關係眼眨了幾回他才看清來人是個女子,女子看上去有些年紀,穿著大膽,濃豔的雙眼卻是目光浮動沒有著點。
以段蕪識人的毒辣眼光,明白這般人通常有心沒膽,欺善怕惡,注定一輩子成不了事隻能做些小奸小惡之輩。如果是這人救了自己,無疑就不用思慮該如何脫身。即使身受重傷,對付這種人他還是遊刃有餘。
女子“呸”了聲,並不走進隻是站在門邊看著,“命挺硬的!竟然還沒死。如果我明天來你還是這副德性,我就直接帶客人來X了你!不想接客就趕緊死一死別占了我的位子!”
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女子摔門的瞬間段蕪好不容易消停的頭又如敲木樁般生疼,臉色瞬間煞白,痛苦的咬緊牙關,一個一個陌生的記憶強行被灌進了腦內,他能清楚意識到自己像是要脫離這身子卻又被莫名的東西拉扯回去,整個腦中甚至是難以言喻的魂魄都充斥著不屬於自己的回憶。
記憶很少,大多都還是關於這屋子的。終於這短短十年的用一個晚上過完,段蕪已經滿身大汗,臉色沉得不能再沉,想當然,這時沒人的心情會好。
借屍還魂,他從來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難到就是為這事讓自己重活一把還挑了個破爛身子!如此也未免太過荒唐!諷刺的勾了唇,掀開薄被,果然如記憶中一般景象。
腿下的血漬染了木床大片暗褐,摸向囊處至後穀間的肌膚,光滑細致,但記憶中這處卻該有個讓男人用刀劃開的大口子。隻因年歲小的處子容不進男人之物,男人就以刀割該此處,卻又見血敗興,獨自留這孩子失血而亡。
連這處都幫自己弄好了。段蕪闔了闔眼,心中隱約有些嘲笑,鬼神若真是存在,這孩子何以會死?不屬於他的記憶裏這孩子十分信奉神隻,然而卻是自己這活到不惑之年的人搶了他的身子,這孩子不及長大就重入了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