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蘭興致略起,他自然有渠道知道大皇女目前能拿得出的籌碼有多少,對方舍棄的程度能讓他滿意,或許自己能念在對方給的趣味推她一把也不無可能。
大皇女抿抿唇,無情的視線看得她惴惴不安,還是鼓足氣勢回視道:“陸先生的能耐,我是知道的。想必陸先生也知道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隻有情報,不過那些情報探子我不能泄露,也不能轉讓,母親家的命脈,也等同是我的命脈。我倒了,我底下的人全都要受我牽連,唯有這點我不會拋出來當籌碼。”
見萊蘭沒露出半點不悅,還顯出幾絲興味來,她不禁暗暗鬆口氣,果然方桐看人的眼光準,這人是半點都試探不得,直接坦承布公,這步自己是走對了。
“所以我能許諾陸先生的,隻有這些。”從禮服寬大的袖口掏出張折的整齊的紙。萊蘭接過一看,唇邊緩緩揚笑,卻是道不盡的輕藐寒涼。下刻就見他劃破指頭,以血印了上去。
待大皇女深夜回到自己的居所,方桐擔憂的迎了上去,她點頭,“把事交代下去吧。”而後捂了捂被放在胸口的紙,那抹血紅壓得她疲憊無比,隻想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理。
接下幾天,萊蘭的日子看上去依舊,倒是陸善開始忙了起來,起因源於一紙意想不到的調職書。
被派任駐地球的大使前日竟突然染上惡疾,至今昏迷不醒。時逢儲君剛立,官員們都想留在帝國好好大刀闊斧一番以求儲君青眼。於是這不算肥缺的肥缺,就這麼跌破眼鏡的落到陸家二少頭上,之後幾天更要被趕鴨子上架到地球大使館接職。但看隨便個官員走馬上任那流程複雜,就足夠讓人咋舌,陸善忙碌,也不是沒道理。
百忙中排空和弟弟一起用餐,陸善趕著時間,這會兒也管不著食不語,一股腦的說道:“小六我在地球顧不著你,記得要按時吃飯,別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也少去惹奶奶生氣……”
陸善說了多少,萊蘭就漏聽多少。等他終於發現對方又是左耳進右耳出的狀態,已經快到時間,隻能用力拍了拍看上去十分瘦弱的背,跑步離去。
萊蘭為這不留情的力道微微皺了眉,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收了午餐,拿出張和陸善那張調職令同時送到自己這兒的同意書,再細細看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小字下頭,早已簽上了大名,萊蘭·彌特。實際上陸學長、陸先生的叫法全是錯的,萊蘭從來沒入過陸家的籍,他以往簽下的陸姓,始於盲點,也沒人較真過,所以連皇室子孫也理所當然認為萊蘭姓陸,殊不知彌特家族因布拉德的施壓竟還留了個少爺位給他,依合眾政府法律規定每月予孩子的生活費也是由布拉德所負責。用著陸家和布拉德的生活費,七年之間,小的大的總相加,萊蘭做的事不少,所以這會兒不僅陸善忙碌,他也不遑多讓。
處理完麻煩的可比織蛛網的程序,四天後,當陸善滿懷不舍的看著前來送行的萊蘭,心中萬語卻隻能嘮叨出老媽子般的話,不料在他說的熱淚盈眶,男兒淚就要這麼落下時,萊蘭竟先一步走向不遠處停放的浮艇,拿出登艇證交給貌美的服務員,那帶了些冷的淺淺笑意,惹得服務員臉上馬上飄起了紅雲,這也不在意還有個未登艇的英俊男子,專心伺候起萊蘭,讓陸善隻能自個兒刷登艇證,鬱悶的看著坐在他身邊享受美女殷勤對待的六弟,一時無言以對。
“……小六,二哥能問下,你為什麼會一起上了浮艇嗎?”
萊蘭頭也不轉,視線仍舊盯著播放著新聞的光幕,隻撥了幾秒按了按自己的光腦,而後陸善手腕上的光腦開始震動,點開一看,歡迎兩個大字先入了眼,然後再下便是歡迎交換學生,萊蘭·彌特……
於此同時,萊蘭臉色微微一沉,光幕上正跑馬:‘布拉德·彌特準將於稍早遭受槍擊……詳細狀況,待午間新聞深入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