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傭人打包好的行囊，腦袋正瘋轉著各種忖測。想得正深，就沒多在意那輛緊緊跟在自己屁股後的車，走到路口，撥了段訊號待出租車停到身邊就直接讓司機啟程到學校。
本跟在萊蘭身後的車在原地繼續停留了會兒，直到出租車成了空中小點才重新飛空。兩方皆摸不著頭緒的舉動讓躲在暗處的人完全傻住，手裏的相片全是車和人，和當初說會得到特大獨家的說法完全不同，害他平白守了一夜，馬的！真是他馬的！
使館到學校有一大段路程，萊蘭報了地點後就直接閉目養神。司機的技術不錯，車開得很穩，一路上沒驚動他一絲半毫，車程到一半，卻是後座沒有任何睡意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先道：“你說，誰被逼急了？”
司機思考半晌，恭敬答道：“皋六駑鈍，猜不出是誰所為。”
萊蘭隻是笑笑，他本就不期望得到答案。陸善一事大可關乎至兩國關係，亦能小到一笑置之，若非按捺不住，怎會動這顆棋？自己急了，便想拉著人一塊下水驚動這鱷魚池，其用心不難猜見。而他，又何須如那人的意？
不見主子動作，偽裝司機的布拉德倒有些心慌，“可要屬下立刻派人調查？”
“你的人你的事，自己處理，我不想管。”萊蘭說話冷淡，笑容亦是冰涼無情，“我是知你手段的。謹慎、狠厲，沒絲毫不需要的慈悲心腸，很好，很好！”
接連兩聲很好讓布拉德一僵，肌肉繃得死緊，好一會兒才平緩地回話，“是，多謝六爺誇獎。”
“七年時間，我要的不是事事隻知找我拿主意的狗。”萊蘭想的也開，前輩子養的狗既然有了人樣，收回憐寵，將布拉德當成人對待也未見不可。而基於他自身也說不清的潔癖，他人的耳目，他不會去使用，但若對方自發的為他瞻前顧後，倒不是不可。“做人，便該有個人樣。”
“屬下……”屬下從不想當人，隻想做主子的狗。這話布拉德說不出口。萊蘭要的自他成為布拉德後從沒一件達成──還不了皋六給主子，變不了一個可以當人的布拉德，亦步亦趨的追隨著主子，卻總是愚笨的彎錯路離對方越遠。若還是主子的狗，走偏了，頸繩那頭拉的隻會是主子，死命衝回去就是，如今一切都沒了，當人有何好處，他不覺得，隻是無能如他，主子仍願意自己跟隨已是萬幸，他該想得隻能是如何讓主子如願。
難得過一分鍾仍不見回答，萊蘭眉頭微擰，隻見布拉德緊抿唇，而後終於開口道：“屬下知錯。”
盯著男人英俊的側臉片刻，萊蘭也不知自己是否安逸太久，心也容易軟了，這可不好。“開自動駕駛。”布拉德立刻按下自動鍵。
“手給我。”看見對方眼裏淺淺的疑惑萊蘭卻不願說什麼，自從上回不經意握住這雙手後就發現這樣能令他無比平靜，他相信布拉德的感覺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