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兒望著遠處那池塘,回想著與阿蠻的接觸,不由道:“純兒倒不這麼覺得,這隻是她的虎族習性,俗語說一山不容二虎,換了誰她都會打殺,並不是仇恨誰人。虎族又是最講成王敗寇的,隻要公子製得住她,日子一久,她自然就會知道公子的好,然後心服口服。”
“你真了解她,希望如此。”謝靈運一笑,拾起那顆兕牛內丹擦了擦,這次用去了不少丹氣,大概隻剩有這麼被打爆的一兩次能量罷,這種能扭轉乾坤的寶物,定當要好好珍惜。
將其收入缽盂手鐲,他哈哈笑道:“不管嘍,總算虎口脫險,我們應該先盡情高興一把!”
終於不用再受母老虎的威脅,終於是名符其實的仙宅宅主!哇,萬歲!
他越覺高興,情難自抑不需抑,仰天高歌:
“一起下嶺南兮,好夥伴!生米煮成個熟飯,看她拌不拌!一起打蛟龍兮,伊人上,生米煮成個熟飯,看她幹不幹!”
“恭喜公子,恭喜公子。”純兒連連地道賀,雙眸彎作了月牙兒,一張俏臉笑得十分燦爛。
這時候遭受重創的稻草人終於重織完成,雖然笠帽蓑衣都很狼狽的樣子,好歹算是活下來了,它摘下那朵歪斜的草帽,隨著歌聲而蹦跳起舞,草帽拋來拋去,和聲唱了起來:“除田賊兮,我最棒!守田地兮,我最炫!”
純兒的笑容更是絢如夏花,雙手一舉,也和聲唱道:“助公子一力兮,純兒按!”
“你們夠了沒有!!!”
一聲虎吼驟然暴起,不知從何而來,響徹了幾人的耳朵,一陣生猛的狂風吹過,稻草人風中淩亂了——
“呃……”謝靈運撓撓頭,既然阿蠻偷聽著,就不繼續刺激她了,他向一狐一怪拱拱手,笑道:“降虎成功,你們都有功勞,先行記下,他日再論功行賞!走,我們去看看能不能飛宅。”
說罷,他領頭走向神往已久的桃園深處。
經過靈田、繞過池塘,幾人就來到小法壇前麵。
不大的法壇有著一圈石欄,石欄上雕滿了奇異的符文;中宮位置矗有一座石台,石台的正麵雕有一個太極圖案,陰陽魚各吐出一條如同馬韁的鐵鏈,靜靜地垂下;而石台上麵光滑無瑕,竟然能清清楚楚地映照出景色來,比任何鏡子都好使。
整個法壇雖然簡潔樸素,卻無一處不流露著一股不凡的氣息。
謝靈運興致勃勃地搓搓手,上前抓起那兩條鐵鏈,並沒有問題,心念一動,石台上頓時就亮起光芒,沒了景色,而出現了一些指令,宅子隱形、宅子隱聲的開關,當然還有拔飛和降落!
“唔……應該可以。”他點來點去的看了一陣,見得宅子降落的指令內有著多項細分選擇,比如停在水中、停在山中、甚至是停在天空上麵……不同的停泊方式和維持時間各有不同程度的陣能消耗,也許是遜師傅臨走時以陽神留下的,統統都寫得清楚明白。
想來以前遜師傅一家去別地遊山玩水,就是直接飛宅去的……
就這麼定了!
他轉頭對純兒笑道:“此行,飛宅去!”
“哦……”純兒越想就越感到驚世駭俗,那天許神仙一家拔宅飛升,她也是看到了,那般的浩瀚景象,當時自然是全然看傻,結果現在……她怯怯問道:“不怕被人發現嗎?”
“不怕,宅子的太極大陣並不是凡力所為,隱形隱聲之後,誰能發現?除非是遜師傅那個境界的真人神仙,不過估計天底間也沒幾個了,對吧阿蠻?”
沒有得到絲毫回應,謝靈運繼續笑道:“這樣飛宅前去,陣能是會消耗掉不少,我卻得以一直修煉,不必浪費掉來回三個月的路程時間,此消彼長,沒有吃虧。待到了明年清明,我定要有足夠資格參加那個少年群英大會!”
純兒點點頭,對此沒什麼想法,隻握拳鼓勁道:“公子一定能參加的!”
“參加算什麼,我還要奪冠呢。”
“呀,那也……一定能行的!”
又待了半天,謝靈運換了一套幹淨儒袍,就與純兒離去回山,稻草人則留守在仙宅竹林這邊,做它的本職工作。走之前,他有對著池塘感化了阿蠻幾句:“子曰:隨心所欲,不逾規,你要乖乖哦。”阿蠻始終躲了起來不見虎影,但禁錮未除,她暫時依然不能踏出桃園半步。
等到他們走後很久,桃園裏忽然響起了一陣哇哇大哭,越哭越慌茫,越哭越大聲——
“我不要……我不要做虎奴啊,整天被他戲弄淩虐,又子曰女曰的,打他又打不了……做個乖乖,呸,死了好過,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