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運聞言一笑,是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不刮,但願他日你張承宗的眼睛還在。
不過他注意到,除了劉子鈺、李塵淩等少數幾人,便連那個溫潤著稱的溫青峰,對他的態度都很傲然乃至輕蔑,還有一絲厭惡,如同他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下等人,站在擂台上,隻會拉低了這場盛事的層次。
還有人在嘀咕交談:“金陵道觀也有像樣的人?”、“朝天宮?是不是掌門是個廢人那一家?”、“隨便吧,反正他過不了第一輪的。”……
謝靈運心頭怒氣驟生,蔑辱他是一回事,蔑辱朝天宮和師傅他們卻是另一回事,這是他絕對不能忍的!
這些祖庭子弟還真是好生威風,君子少而小人多,說起來一眾祖庭把參賽門檻設得那麼高,幾乎把所有金陵少年謝拒於外,是什麼居心?
他默默記著那些人的麵孔,這才暫時拋下那些不快,微笑的走向那個老熟人,“哈哈,多聞道長,又見麵了。道長上回贈我的波兒象,都已經撲滿成真豬了。”
“哦?竟有此事,奇聞,奇聞!”多聞道長興趣大生,今天賽後就要去看一看,他嗬嗬道:“瓊州一別,看來阿客你又有了諸多奇遇啊,可惜我沒幸得見。”私話說罷,他這才對著雷鳴筒,笑道:“阿客,心情如何?”
謝靈運看看四周,最後望著東邊看棚,隱約看到師傅他們為他喝彩的身影。
十萬觀眾、全城關注,看了看天空的巨大景象,看到了自己,這一切,都讓他十分愉悅,笑道:“我快要手舞足蹈了,道長你說呢?”
“嗬嗬!”笑的是旌麾道長,三位司儀都可以說話的,他打量著這個丹道小子,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不由打趣般道:“謝客,你是金陵唯一的參賽人,據我所知,你之前報名時還花費了一番力氣,與眾不同是麼?”
謝靈運微微一怔,聽出對方話間的惡意。
很多人也聽出,旌麾道長是在揶揄謝靈運之所以能參賽,並非實力使然,而是因為江南道監為了東道主也有少年參賽,就安排了他……
“哦!”他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謝客參賽全憑運氣和關係,難怪,難怪。
“哈哈!”不待謝靈運說什麼,竹竿道長也說話了,枯瘦的馬臉似有鼓勵神色,笑問道:“朝天宮是丹道南宗的對吧?那小夥子,你可要使盡本領,別給丹道南宗丟人,先爭取可以過第一輪!”
眾人不覺得竹竿道長這番話有何不妥,他的司儀立場明擺著就是偏向丹道的,所以眾人又是一頓笑聲,因為他的“護短”而笑。
但是他這番話,不對溫青峰說,不對李塵淩說,偏偏就對謝靈運說,說白了他也不認為謝靈運有什麼實力。
這番“鼓勵”其實真有那麼幾分警告意味:你小子表現好點!
不管他們是什麼意思,謝靈運此時聽得很生氣,壓下去的怒火一下被澆油而熊熊,這些人,未免太過自以為是!
“你們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雖怒,卻忽而一笑,自己答道:“我在想,過些天和許祖說話的時候,說些什麼好?”
轟!!全場全城一片轟然,無數人的眼睛都瞪了瞪,麵麵相覷,變了神色,這家夥發什麼瘋?這也太狂妄了吧!
之前最狂傲的,就如張承宗、溫青峰等冠軍人選,也不過是表達了自己的取勝決心,表達了奪冠的渴望,還沒有說自己一定能拿……
但這個謝客,竟然敢跳過了群英比賽,盯著冠軍獎勵,好像自己一定可以和許祖說上話……
他把其他一百零五個英傑放在什麼地方?又把眾多的祖庭名觀放在哪裏!?
四麵八方要麼是震驚,要麼是寂靜,多聞道長都嚇了一跳,知道阿客動了少年意氣,既不想他之後難堪,也不想場麵失去掌控,老道長圓場的笑道:“若要祈福現在就可以說,許祖在上界定會聽到。好了,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