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口黑血咳出,他也不在意,伸手不知從何地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腹部,挑了幾下,從裏麵挑出一個染血的碧珠,抬手捏開她的嘴巴,拍拍兩下就塞進了她口中。
盡管隻剩下一口氣,可辰王依舊是辰王,武功莫測,冠絕天下的辰王,這些動作做起來毫不含糊。
“丫頭,咳咳……這是解你身上一線牽蠱毒的,地獄……咳咳……太冷,你還是別……下去的好,下輩子,我要給……咳咳……你最美好的遇見,男人……咳咳,你可以喜歡,可以寵,卻不能……愛!”
最後一個‘愛’字落地,男人猛地一個傾身吻住了女子,同時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口中早已藏好的東西渡進了她口中,強迫她咽下後,才無力地倒下。
身子分開,這才發現,兩人的發絲被他打了一個結,結發!
夫妻!
女人一動不動,手中金絲已經深深陷入了他的脖頸,割破了他的咽喉。
男人已經斷氣,他嘴角帶著笑,笑容妖冶而絕豔,襯著他那張似妖似魔的臉龐美得驚心動魄。
女人掀開胸前的紗帳,一朵紅的含苞待放的曼珠沙華出現在胸口上,嗬嗬,地獄花,魂牽嗎?可我下輩子不想再與你有牽扯了呢!
十年蟄伏,十年隱忍,十年布局,每日笑語宴宴,趨奉承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為真,何為假,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這樣的日子,一輩子就夠了,兩世為人,一世帶怨,一世帶仇,若有下一世,她要為自己活一世,沒心沒肺,無仇無怨。
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滴入男子含笑的唇角,同時手一使勁,脖頸徹底被割斷,她將仍在滴血的人頭扔給了外麵的銀甲男子。
“辰王以死,這是他的人頭,厲王可以交差了!”
外麵身著盔甲的男子伸手接過,他看著裏麵床榻上的神情肅然冷漠,隻留給他一個背影的女子,冷厲森寒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與傷痛,他唇瓣蠕動,最終蜜色的唇瓣無情地吐出:“辰王和一眾……黨羽抗旨不遵,當場斬殺,無一活口。”
女子聽到他的話,猛地轉頭,眸色冷戾而駭人,須臾,她笑了,笑容妖嬈而嗜血,透著淡淡的冷嘲與譏屑,“厲王這是兔死狗烹,還是過河拆橋?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闖進這裏?沒有我,你以為你能殺的了他?”
銀色盔甲男子閉了閉眼,手一揚,“放劍!”
刷刷的箭雨向八角亭射去,同一時間,女子手一探,按下一個機關,“哈哈哈……那就一起下地獄!”
轟轟隆隆,一陣毀天滅地的巨響,剛才還美輪美奐的的水榭,瞬間轟踏,變成一片廢墟,而上麵上萬鐵甲軍和銀甲男子卻不知去向,一同消失的還有八角亭裏麵的一屍一人。
狠,對敵人狠,對自己同樣狠,就算死,也要他人墊底陪葬。
潔白的天花板,潔白床單,觸目所及,皆是一室的白,這是金玉葉睜開眼睛所看到的,熟悉的建築,熟悉的場景,還有熟悉的消毒水兒味,她知道,這裏是醫院,是她以前經常呆的地方。
睜開眼睛,原來一切都沒變,那一世,十幾年的家仇愛恨,於她而言,隻不過夢一場,她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然而,真的隻是夢嗎?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金玉葉看著胸口那朵紅得泣血的曼珠沙華花苞,心裏將“夢”這個字眼否定了,記得以前,她可是沒有的。
而且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與天崩地裂的絕望怒恨是那樣的清晰,愛與恨,情與仇的糾結,是那樣的痛徹心扉。
“小葉,你怎麼樣,怎麼會突然昏倒?”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來人人未到聲先到。
金玉葉轉眸看向門口,這時候,一襲軍裝,威武挺拔的男子映入她的眼簾。
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頭利落的短發,軍帽被他拿在手中,他的膚色是健康的麥色,五官深刻,棱角分明,一眉一眼皆如刀削,鼻挺唇薄,最特別的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碧色眸子,美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