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頭,喘息粗重,“殺……殺了我!”
“殺了我”三個字,他說的艱澀拗口,那種聲音,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嘶鳴嗷叫,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祈求,那是痛苦到極致,一心求死的強烈渴求。
金玉葉看著他那張扭曲的猙獰麵容,心下駭了駭,“這是怎麼回事?”
操,她也跟著腦子進水,問一個失憶的人,有屁用?
“嗄嗚,嗷嘶!”
果然,冷斯沒有回答她,而是發出幾聲痛苦的嗷叫聲。
“快,殺……了……我!”
冷斯的眸色充血,整個眼球都變成了血紅色,他努力維持著那一絲絲理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救過他的命,給了他一出安身之地,他不能傷害她。
然而,同時也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腦中不斷地叫囂著——
殺!殺!殺!
兩股意誌在腦中廝打,爭奪,他也就更痛苦,那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金玉葉碧眸深沉似海,她試著靠近,然而,冷斯卻當她是洪水猛獸一般,身子猛地後退。
“別,別過……來,傷害……你!”
不甚清楚的一句話,可金玉葉卻是聽懂了。
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而傷害她。
吸了一口氣,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枚長長的銀針,“趁你還有些理智,我封住你幾個穴位!”
她並不清楚他這是怎麼回事,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用銀針封住他的幾大穴位,阻止他繼續癲狂下去。
冷斯沒有再退,一雙充血的眼睛直直盯著她,金玉葉身子緊繃著,精致的俏臉神色凝重而冷然。
唰唰唰——
手中的銀針猶如幾速極快的銀光,向他身體刺去,然而,意外發生在此時發生。
那膨脹的肌肉太過硬實,有兩處並未紮進,而冷斯僅存的理智在這一刺激下,消失滯盡,他健碩的手臂猛地一揮,金玉葉堪堪閃過,同時也撿起了銀針,想要重新紮入。
可是已經徹底癲狂的冷斯已經不再給她機會,那狂躁凶猛的樣子,野獸一般凶殘的眼神,讓金玉葉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忍不住心驚。
丫的,這廝完全獸化了!
兩人你來我往,又是一番纏鬥,在生命麵前,金玉葉這會兒也不和他客氣,每一招一式都是拚了全力的。
可是,她這還未完全調養好的身子終究是太弱,她越來越力竭,而冷斯卻像是不知疲憊般,不但沒有半分疲態,還越挫越勇。
嘶——
稍不注意,手臂又被他尖利的爪子撓了一下,金玉葉喘息急促,身上就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全身濕淋淋的。
媽的,這樣下去不行,她最後沒力了,還是得被他給撕了。
思索間,那廝又撲了過來,金玉葉心下一橫,不但沒有閃躲,反而撲了上去。
四瓣唇相貼,冷斯竟然奇跡般地怔了一下,扼住她咽喉的利爪頓住,金玉葉手中暗藏的銀針趁機用力紮入他的後頸。
世界安靜了!
嘭——
某個獸化的男人終於倒下了。
隨之倒下的還有金玉葉自己,不過,身下有個人肉墊,她也沒感覺到痛。
呼——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兒,神經一鬆懈下來,她就像是一灘爛泥般,軟綿綿的,動都不想動一下。
沉重的眼皮掀了掀,見身下的男人已經解除了危險警報,她也不動了,直接眼一閉,將某人健碩的身體當床,休息也!
媽的,纏鬥了將近兩個小時,她太累了!
不過,閉眼之前,她再次忍不住對自己的身體唾棄。
一個字——
弱!
兩個字——
爆弱!
夜涼如水,一輪殘月高掛空中,清冷柔和的銀輝就像是母親的手,輕撫著大地。
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瞼顫了顫,沒過多久,那雙眼睛睜了開來,眼球裏的血色褪去,恢複了他原本的褐色,身上那膨脹的肌肉也不知何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恢複了他本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