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謹晫鋒利的薄唇緊抿,唇色因為用力而泛白,臉上滲滿了豆大的汗珠,他陡地睜開眼,眼底盡是隱忍的痛苦。
然而,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那抹痛苦之色被他很好的掩藏,語氣亦是聽不出情緒,“你沒死,老子舍不得!”
金玉葉笑了。
她沒說話,碧眸瞧了眼他手捂著的地方,抬手一按,“這裏疼?”
雷謹晫鼻尖滴出一滴冷汗,輕輕“嗯”了一聲。
金玉葉又按了幾下,把了把脈,這才開口,“有可能是闌尾炎,去醫院!”
說話間,將人給扶了起來,跟在後麵的金成睿這時候走了進來,亦是不言不語,上前幫忙。
到了醫院,經過一係列檢查,如金玉葉所料,急性闌尾炎,必須要立即手術。
“誰是病人家屬?”
護士麵無表情拿著張單子走到他們麵前。
金玉葉上前,“我是!”
“在這裏簽字吧!”
金玉葉接過,是份手術單子,她粗粗瀏覽了邊,沒說話,利索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怎麼不知道我雷家多了一個你?”
男人一如既往的邪氣張揚,那雙桃花眼好整以暇地瞧著她,眼底有著令人看不懂的莫晦高深。
金玉葉淡淡睨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雷鈞桀自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訕訕地問,“怎麼樣了?”
“急性闌尾炎!”
這次回答的是金成睿,他將手裏的咖啡遞給她,看到她眼底掩藏不住的疲態,心裏有些疼,“這是小手術,你要是累,就回去休息,我守在這裏就好,有什麼事給你電話!”
金玉葉接過咖啡,搖了搖頭,“無礙!”
“算你還有點良心!”
雷鈞桀在走廊邊上的休息椅上慵慵懶懶地坐了下來,心裏也鬆了口氣。
剛才她打電話給他,說二叔要動手術,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手術室的紅燈依舊亮著,走廊裏很安靜,金玉葉坐在藍色的休息椅上,雙手抱胸,腦袋擱在金成睿肩膀上,閉目養神。
雷鈞桀坐在她斜對麵,兩隻腳毫無形象且霸道地伸展著,借著光暈,他悄悄打量著對麵的女人。
這是他們解除婚約後第一次見麵,她還是那樣瀟灑恣意,男人成堆,而他卻被那個突來的‘意外’弄得焦頭爛額,煩不勝煩。
他以為,二叔千方百計讓他們解除了婚約,對她定會有所行動,可是這些天來,他看到的是,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血的二叔。
這樣的局麵,他有些看不懂了。
吱嘎!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一邊走一邊取下口罩,金玉葉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迎了上去,“病人怎麼樣?”
“手術很順利,這些天注意休養就好!”
話落,雷謹晫便被推了出來,許是麻藥的關係,他雙目是緊閉的,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蜜色的薄唇緊抿,透著一股鋒利之感。
其實想想,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會生病,有喜怒哀樂,隻是他比普通人剛強隱忍,他的脆弱,隻是在夜深人靜。
一個晚上的折騰,轉眼,天空便已經泛白。
金玉葉見沒什麼大礙,便回家梳洗了一番,金成睿手腳麻利的準備好了兩人份的早餐,“吃了早餐,你睡會兒!”
“不了,我今天得走!”
金成睿抬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吃著早餐。
他從一開始便知道,這個女人,不是甘於平凡,甘於相濡以沫的生活的人,他如今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與守候,在她需要之時,適時幫襯。
盡管這樣的機會不多。
雷謹晫和倪星悅在同一所醫院,隻是在不同的樓層,金玉葉吃了早飯,收拾了一番,在離開之前再次去了趟醫院,先是去七樓看了會兒倪星悅,兩人聊了會兒,這才去了十三樓雷謹晫所在的病房。
高級病房區,並不像普通病房那麼吵雜,走廊裏除了護士推著推車聲和腳步聲外,再無其他。
推開病房的門,入眼的一幕,卻是讓她瞳孔一縮。
明晃晃的手術刀,泛著森冷的寒光,而那鋒利的刀劍,對準的是病床之人的咽喉。
暗殺!
‘暗殺’兩個字入腦,金玉葉一聲驚呼,“二叔!”
同時藏匿在身上的柳葉刀飛出,直逼對方頸部動脈,出手快而狠。
一襲醫生裝扮,麵帶口罩之人堪堪躲過飛來的武器,而脫險的雷謹晫不顧染血的傷口,飛起一腳,踹向凶手的腹部。
盡管剛動過手術,然而,終究是受過千錘百煉的身體,一腳下去,那力道絕度不含糊。
金玉葉瞧著他腹部一片猩紅,和慘白的俊容,心下微凜,“給我一邊兒呆著!”
“老子還沒那麼不濟!”
說話間,雷謹晫趁凶手沒緩過神之際,有力的長腿一個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