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我決定請天行、小潔姚兵這些我一起長大的夥伴吃飯。席間,我將結婚請柬分給他們,在大家的祝福聲中我看到天行眼中哀傷的寂寞。
天行是我們這群小夥伴裏條件最好的,他家境優越、長像出色、要學曆有學曆,要人品有人品,不管從哪一方麵說,都是個優秀的男人。可這麼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戀愛也沒談過一次。我不忍他如此為情所困,也曾熱心的給她介紹女朋友,可他卻總是淡淡地說:“這世上還有第二個杜菲菲嗎?”我一時語塞,隻能作罷。
天行一直是我們當中最沉穩冷靜的人,每次聚會,大家都會縱情豪飲,不醉不歸。隻有他,永遠是最清醒的那一個,每次唯一沒有喝多的人就是他,他會把我們一個個都安全送回家。大家就是因為知道有他,所以從來都是毫不顧及的盡情開懷。
可這次,他卻是醉的最快的那一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如同飲水一般,我們這群相識二十多年的朋友,頭一次看他如此喝酒,等想勸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醉了。
天行醉眼朦朧地看著我,微微上翹的嘴角和他狹長的眼睛都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他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我臉上從上到下的劃著豎線,由於平時常握手術刀,所以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即使喝醉了,也不會發抖。
“天行,你喝醉了。”我拿下他的手。
“醉了好,醉了就什麼都忘了。”
“你想忘記什麼?”
“我想忘記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你最想忘了我,天行,別恨我好嗎,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我誰也不恨,我隻恨我自己。恨我不能把握機會,不能忘記你。”
“天行……。”
“我以為我能平靜地看你出嫁,能微笑地祝福你,可是我錯了,我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菲菲,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是不溫柔還是不灑脫?你為什麼就不愛我?為什麼?是我不好嗎?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我可以改,為了你,我什麼都能改。菲菲,不要嫁給別人好嗎?我愛你。”
包房一時間靜的出奇,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姚兵和孫利一人抓住天行的一支胳膊,然後對我說:“老大,天行喝多了,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對你的一片心意,你就別怪他了,我們先送他回去。”
天行被兩人抬走,邊走邊說:“放我下來,我要和菲菲說清楚。”
我呆滯地坐在椅子上,齊爽和小潔坐在我身旁,她們不知道怎麼安慰我,隻是靜靜地坐著。
最後,還是小潔說:“菲菲,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恭喜你。結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雖然我更希望你和天行在一起,但感情的事不能強求,適不適合隻有自己知道,希望天行能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太鑽牛角尖了。”
我們走出酒店,看到雲錚的車停在外麵,小潔和齊爽向雲錚打個招呼,然後知趣的走了。我靜靜地坐在雲錚車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雲錚也沒問我為什麼,隻是溫柔地握住我的手,我們就這樣一路無語地回到家中。